,趴在桌子上的太宰治视线和居高临下看着他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视线交轨,两人僵持了不知道多久,空气像是在此刻停滞。
“太宰君,还记得吗?”他突然挑起一个猝不及防的问题。
“忘丶记丶了,别抱指望了,我可不想和你有什麽荒谬的往事情缘…”太宰治擡眸看向陀思妥耶夫斯基时眼前一阵恍惚,他咬着舌尖企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他一字一顿用着有意气他的语气陈述着。
“不记得也没关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声音像是突然失去重量一般落在太宰治耳旁,某种蛊惑的魔力强行拉扯着意识下坠。
最後,太宰治只看见了他虔诚微笑的模样。
……
太宰治醒来已经是次日午後,明晃晃的日光有意眷顾大地般,把一切都照的闪闪发光,圣洁的洗礼这让太宰有些头疼的想起真实的不可思议的梦。
或许是梦吧。
“您终于醒了。”
太宰治顺着声音方向看去,陀思妥耶夫斯基坐在一旁手里翻动着书页,他微笑着,纤细漂亮的手指压在纸质书上。
“你打算怎麽办呢?”太宰治冷着脸,还没整理好复杂的鱼贯而入的记忆,他率先开口试探到。
“您认为我会怎样做呢?”陀思妥耶夫斯基盖上书,视线和太宰治对峙上,颇有一副箭拔弓驽的架势。
他眸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开口却依旧毫不留情:“如果做点什麽可以让你功亏一篑的话…”
“真过分呢…”陀思妥耶夫斯基声音淡了下去,他低垂着眼眸,看不出表情:“我本以为这是个不错的重逢呢…”
太宰治莫名笑了起来,夹杂着几分戏谑的大笑:“这种话就可以让费佳感到挫败吗?早知道就多试试了。”
听到那个尘封了太久的亲昵的名字,陀思妥耶夫斯基几乎是浑身下意识一愣,他半含着不可思议的眸色,声音兴奋到颤抖的开口:“真叫人惊喜啊…”
“打住啦。”太宰治懒得搭理他的喜悦,他缩了缩身体,语气半含抱怨的小声嘟囔:“好饿好饿好饿…!!”
“我去准备午饭。”陀思妥耶夫斯基把书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他起身打算离开,披风带动的波澜掠过太宰治心里。
直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彻底走出房间,他才蜷缩着身体,死死按住心脏疯狂抽动痛苦频率的位置,他咬着唇几乎是气音的半天破碎的拼凑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真是有够麻烦的…”
居然是生理性的反馈吗,太宰治一言不发,眸光冷冷的,如果只是为了欺诈他而故意灌入的假记忆就好了,这种来自灵魂都震颤的痛觉让本就对痛感敏锐的他意识到并非作假。
骗人的吧。
他苦涩的弯唇笑了笑。
缓了好一会,他才擡眸看向窗外明媚绿意的枝桠,太阳直射眼球带来的猛烈痛感,他卖力向前看见陀思妥耶夫斯基独自一人跨越时间的界限。
他好像本来就很寡言,抿着唇,路过无数个残缺片影的太宰治,抚摸过的近距离接触,周而复始的死亡巡演。
那个不知名街巷的久别重逢是他经历过无数遍排演清晰的桥段,他看着自己被射击倒下的麻木丶决绝。
故意引诱自己上勾的地点和欲盖弥彰的挑逗意味,是他的计划的一点恶趣味和仅能够改动的部分。
其实他早就算好了的。经历过那麽多边的他怎麽会不知道自己嘴里含着解药,如果计划顺利,他摧毁旧秩序的事件告一段落,他会自己动手喂给自己解药的吧?
毕竟他才是他此行重蹈覆辙的最终目标。
太宰治无声的笑了笑:“像个笨蛋一样循环往复还是不忍心改变死亡的结局吗,真不符合魔人君的做派。”
回到最初那个瞬间。
“太宰,太宰治。”
“我都把名字给你当做抵押了,跟我回家吧?”少年笑着说,朝面前狼狈不堪的小男孩伸出手。
很漂亮干净的手,他恍恍惚惚的掀了掀眼皮看着,青年眼底的算计丝毫没有掩饰,他顾不上那麽多:“您别折磨我了,干脆…”
“唔?明明想要轻松的死去的人是我欸…”缠着绷带的黑衣少年不满的打断他,试探死没死的做派他戳了戳脏兮兮的小少年,露出很甜腻的一个笑容:“放心好了,我对你可是很感兴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