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看向她,毫无波澜的眸底什麽都看不出来。
“如你所见。”太宰治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连言简意赅的解释也不愿意吐露半点的做派。
费奥多尔依旧一言不发,刚见面时的那种兴致和愉悦已然消失大半。
她想过很多,毕竟太宰治还得承当起这个家族,但她不想,或许是出于什麽私心又或许是看见昔日的宿敌落得这样一个轻率的结局感到难评。
她拽紧了帖子,想要说服自己。
十多年前的某天,她半开玩笑的讨论着未来,或许一直和她斗下去,或许一直孤寂的找不到幸福,两人干脆都一起倒霉好了。
在这种时代。
“啊对了,还有些东西劳驾了。”她终于找到合适的突破口般,话音刚落,门口就传过来小厮的声音。
等两人忙活完已经是晚上了,太宰治破天荒的温了酒,分别太久的两人居然没有什麽话可以谈。
白天被冲洗的干净,今晚月亮显得格外明亮,明晃晃的照在两人身上。
太宰治醉意泛滥,她迷迷糊糊的盯着那个依旧光鲜亮丽的手链,发出勾人心魄的脆响。
她周围都是新的事物,只有她的是旧的。
是费奥多尔带她回去睡觉的,她站在窗边看着月亮出神,最後看半天视线还在落在了睡着并不安分的太宰治的身上。
只有我才是配得上她的同类。她想。
在这个速食时代里,减缓时间流动的唯一方法就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你会在哪一方呢?”
“不妨猜猜看?”费奥多尔半含着戏谑,她从容不迫的抿了口咖啡。
“姑且,你应该有自己的意图吧。”
太宰治这麽说着,也跟着抿了口,好苦,她皱起眉,表情苦涩的往外吐了吐舌头。
“阿治适合吃甜的呢。”她意味不明的说着,动手给她加糖。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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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单独拆解的琴弦轻而易举地斩获生命,像是在调情那条捕捉了她耳畔所有声响的线再次颤动。
她想起曾经的那个痛苦夜晚,费奥多尔才刚开始学琴,那个时候的天空很亮很安静,她一声不吭看着远方没有聚焦视线游走,她发着呆。
与她坐在旁边的是白天胜利的宿敌,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坐到身旁。
“你是打算来奚落我的吗?”太宰治没精打采的把脑袋埋在臂弯,声音闷闷的传过来。
两家一直在暗中针对,这点两人心里再清楚不过,总要有一方的胜利成为虚僞大人们炫耀的资本。
她没说话。
两人一时之间陷入诡异的安静局面,直到她被突如其来刺耳的划拉声响惊到。
她动作生涩粗劣地拉着琴,时断时续的蹩脚音乐,终于让她笑出了声。
她笑的前仰後合,眼泪都泛了出来。
“不好听吗?”声音掺杂着些矫揉造作的委屈和不解,她明知故问。
“难听的要命。”
费奥多尔也跟着笑:“真坦率呢。”
然後她给她擦掉眼泪,因为没带手帕就只好直接上手还被她煞有介事的嫌弃吐槽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