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後,他一字一句道:“我找到了他的血脉!”
听到这话,柳姐冷不丁的笑了起来。
要说威逼利诱,其中最不可能的就是拿亲情刀,谁不知道老秦可是亲手杀了自己的所有至关重要之人,包括亲生父母,这般大义灭亲的人还妄想通过温柔刀将其毙命,真是错的离谱。
“这又是哪门子的说法,老秦年轻时将所有亲人屠戮殆尽後,才把换得如今的地位,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吗?”
“也对,就算他绝情绝义,无情无义,但你别忘了他终究是人,不是畜生。。。是人就有弱点”
陈良飞一手掐着腰,一手捏着下巴,继续说:“一个早年为了当人上人,不惜手刃全家,在享尽荣华富贵後,垂垂老矣的他会不会有遗憾呢?啊。。你说。。。。这个时候万一突然找到流落在外的血缘,还是个花甜蜜嘴的孙子,每天承欢膝下爷爷爷爷的叫着,那小嘴甜的我听着都动容”
柳姐道:“看来这世上始终没有完全断绝人性的人,命运还真是眷顾你”
“哪里,都是你教得好!我可在你这学了不少的东西”
解除困惑後,柳姐丝毫没有犹豫,抽出别在腰间的手枪,对准了空哥的脑袋,两人的距离不足五米,形势陡然来个大逆转。
她淡淡道:“那我有没有教你,凡事都要留个後路,苦心经营了这麽久,没想过给自己留个路吗?背叛我的代价,你承受的了吗?”
原以为陈良飞看见枪的那一刻,自满的脸上会出现的悔恨丶求饶丶悲凉。。。。。。等表情,可他却像是看不见那把直指眉间的手枪一样,依旧悠哉悠哉的阴笑着,嘴里还不停念着什麽。
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让她手心发冷,以免夜长梦多,还是趁早解决了他为好。
就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扣动扳机的手指突然不听使唤,柳姐眼前一晃,手中的枪犹如脱了线的珍珠一样垂直落到了地上,她的手还悬空在胸前,随後自己也瘫软跪倒在地,“。。。。。。这。。。这是?”
陈良飞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脸上看不到任何一条皱纹的女人,正如他第一次见她那样美丽,像一朵开在淤泥里的罂粟花,美丽却致命。
“对,没错!就是你的老搭档,麻痹散,这个後路留的好不好啊?”
“你。。。你怎麽会有?。。。从哪拿到的?”
她当然熟悉,从老五的反应她就已经猜到了,毕竟当年她就是借助这个一举反杀杨疤青,取而代之。
这种麻沸散极易溶于水,无毒,是提纯兴奋药物时偶然获得的次级産物,丧失行动能力的基本,最主要的将精神从□□中剥离,通俗来说就是活死人的状态,这种特性尤其适合做活体解剖时用的麻药。
自从毒品集团被捣毁後,她就再也没有途径获得,没想到陈良飞连这个都能弄到手。
是那杯酒!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尝到麻痹散的滋味。
陈良飞捏着柳姐的下巴,逼迫她仰头看向自己,不自觉加重手上的力道,攥的她生疼,忍不住嗯了一声,阴狠道:“你的过去我一清二楚!”
说罢他手上的力量一撤,柳姐的脸没了支撑,重重的砸到墙体,他捡起柳姐滑落的手枪站起身来犹如帝王般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这一天我等的太久了!”
他伸出食指漫不经心的轻点着周围,“你们一个一个的都被我骗的团团转,看看你这幅愚蠢的样子,我可真是开心极了”
柳姐吭哧半天,才说出一句不完整的话:“为。。。什麽?”
漆黑瓦亮的枪身,枪锋突转对准了她。
陈良飞声撕力竭道:“你问我为什麽??!”,他无奈冷哼几声,“你把我绑在身旁,给了我一个恶心至极的名字,你知道他们在背後怎麽挤兑我的吗?你不知道!就算你知道也会装作没听见一般,该干嘛就干嘛,只有他妈的拿我泻火时你才会想起我来,我陈良飞在他们嘴里就是个婊子!!”
说着枪管平移十五度,一枪爆破了柳姐身後不远处的一个人头,又准又快,拂面而过的硝烟味毫不留情的卷起难堪这块羞耻布。
“。。。可就算这样也算了,各取所需,毕竟我也挺享受的。但最让我受不了的就是我像条狗似的为你鞍前马後,可你呢?心里还想着那个早已被五马分尸的贱男人,有考虑我的感受吗?有吗?!!”
伴随怒吼声,他用力拽着搭在左侧肩膀上的小辫子,一扯而下,没有一丝犹豫,“。。。。。。还有这该死的辫子,真他妈没品”
他极其嫌弃的将小辫子摔向柳姐的面前,哪怕是自己的头发都让他感到无比恶心,“像你那初恋恶心至极!”
柳姐面无波澜,强忍着最後一丝力量,借助身旁设备棱角狠狠撞去,锋利的尖鈎精准刺入右肩,她太清楚这个迷药的药效了,只能在意识还没失控前,先不断加剧身体上的疼痛来刺激神经末梢,不然等真正精神游离後就无力回天,只能乖乖任人宰割。
“对自己那麽狠干吗?我没想伤害你”,陈良飞一把将她的肩膀从棱角拔出,暗红的液体失去了阻挡犹如溪流般缓缓而出。
疼得她不由自主嘶拉一声。
“要是法医尸检时,发现你身上除了烧伤外还有额外的伤会不会多想呢?不要做多馀的事,亲爱的”,他手指用力按住那小小的伤口,血染红了手掌,痛的柳姐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恶狠狠的瞪着陈良飞。
看着手掌上鲜红的血液,陈良飞脸上露出极其厌恶的表情,往柳姐的衣服上擦了擦,边擦边说:“本来我也不想这麽快动手的,可是谁叫你突然找了个他回来,把我的一切计划都打乱了”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幸一。
“他比我年轻,比我长得帅,还是你心心念念的人,我要是不早早为自己做打算,说不定你身边就要换人了,我找谁说理去?”
他轻拂着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不过这样更好,警察抓的是你,只有你留在这里,我们才能安生”
柳姐艰难道:“怕你。。。没命享。。。”
“你放心,这批货我会替你卖个好价钱,到时候给你多烧点纸钱,一起开心开心”
说罢,陈良飞以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缓缓站起身来,看时间还来得及,便拿着枪从最近的人开始疯狂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