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醒来不去回忆就好了
在李老师办公室安静等待的四人,彼此无言。
幸一不安的坐在侧面的椅子上,手指不断摩搓着额头,不知道外面处理的怎麽样,焦急等待着最後的审判。
“怎麽什麽倒霉事都让幸一摊上了呢,你说这都哪来的疯狗啊?”,贺盛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时不时趴在窗户那望望下面,但从这里往下眺望什麽也看不到。
王思只不耐烦说:“你能不能消停点?吵死了”
贺盛从窗户角落里跳回地板砖上,愤愤指着外面,不甘道:“我还消停点?人家都已经举着牌子呼你脸上了,你能忍!我可忍不下去”
王思只往幸一的方向挑了一下眉,示意他少说两句:“忍不了也得忍,也不看看现在啥情况”
贺盛侧目一瞥见幸一满脸愁容,于是强忍住怒气,不满的“切”了一声,随手从李君工位上拉了个座椅,小声嘟嘟囔囔:“这里是学校,他们是不是把这当成精神病院了?说什麽幸一是他们儿子,纯属放屁,哪里长得像了,你瞧瞧他们一个个歪嘴眼斜的,咱哥们儿的颜值怎麽排也在学校前10名,碰瓷也不看看是谁,真以为五官都长全了就能随意造谣了?你说是不是?!”
王思只无言,半倚着置物架转而看向窗外。
“问你话呢,你别不说话啊,唉。。。大神你是不是也认为我说的对?”
傅若辰的眼神没离开过幸一,但不可否认贺盛的一番激情发言,“没错,他们就应该被关进精神病院”
这是傅若辰第一次在幸一面前评论张有光夫妇。
得到肯定的回答,贺盛更加有理有据,“你看看,你看看,连大神也赞同我,我没说错,要我说他们就是得了失心疯,见到好看的就当他是自己的儿子了,真不要脸,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幸一停下摩挲,抓了抓头发,脸上恢复了平静和刚才失魂的状态判若两人,微微仰起头,看了一眼此时焦急万分的贺盛,然後语气坚定的说:“他们确实是我父母”
“不是吧?!你没开玩笑吧哥们儿,怎麽可能呢?你不会是被那两个失心疯吓傻了吧?”,贺盛皱起眉毛,简直难以置信匪夷所思,所以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他们真是你父母?”
幸一点了点头。
“这事你知道麽?”,贺盛看向王思只。
王思只说:“比你知道早一点”
贺盛又看向傅若辰。
傅若辰没有回答,但是没回答就是默认。
贺盛大叫一声“靠!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还是不是兄弟了?我最後一个才知道,这对吗??”
幸一在裤兜里摸索烟盒,停顿了几秒钟後终究是放弃了,又搓了几把脸,淡淡说:“没想瞒你们,只是我没有办法开口,或者说我不知道该怎麽开口,你也看到了今天发生的这种情况,就这麽毫无征兆不留馀地的发生了,控制都控制不住”
贺盛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今天般疯狂狗血的剧情,让他更难以接受的是居然是真的,还真实发生在他的身边。
幸一擡起脸,强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难看但也不好看,“你还记得你问过我是怎麽卷入人体器官买卖案件中的吗?”
前几天贺盛很想知道,八卦的心情驱使他不断探究,但今天他却不想知道了,急忙连连摇头。
傅若辰眼底一惊,幸一捕捉到他的暗示,回了他一个微不可查的点头,接着说:“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就是。。。我亲生父母亲手把我送到器官买卖中的,所以我才会出现在那”
简单一句话却用尽了了幸一所有的力气,他不知道怎麽说完这句话的,说完难堪羞愧的同时还有伴有始料未及的轻松感。
“你说你被打成那样,还差点丢了小命,都是因为他们?”,贺盛回想着幸一躺在病床上的情景,一脸不可置信丶简直是匪夷所思,又一字一句的重复着幸一刚刚的话,重复的同时也是确认。
幸一垂下眼眸,静静的看着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年,送走多少批毕业生的瓷砖,洁白的透彻的瓷砖显示出道道黑色纹路。
“卧草了!!还是不是人啊,脸呢?脸在哪里啊?居然都这样了,还他麽能倒打一耙,你放心,哥们儿我现在就替你撕烂他们的嘴,替你出口恶气。。。。。。”
贺盛刚要拉开办公室的门,可惜拉门提前被人打开。
“你要去哪啊?离老远就听见你骂人了,谁教你的?你要撕烂谁的嘴?”,李老师堵在门口,推了推眼镜,正色道。
“老班你都不知道,算了,我刚才没骂够,我要再去补两嘴,你别拦着我,我。。。”
本以为李老师会处于安全的考虑会挡住他的去路,没想到的是她反手就将门拉大,然後越过贺盛的身侧一脸从容地往里走,丝毫没在意贺盛是否会出去,悠悠道:“恐怕没机会了,人已经送去派出所了,你想骂也骂不了了,当然你也撕不了他们的烂嘴了”
贺盛朝着走廊无奈骂道:“算他们走得快,今天就放他们一马,别让我再看见他们,再见到他们我一定撕烂他们的嘴,哼!”
李老师走进办公室,背对着其他三人说:“好了,你们三个都回去上课吧,幸一你先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贺盛往後退了几步,直到退到李老师身侧,然後义愤填膺说:“为什麽啊老班,都发生这种事,哪还有心情上课了,我得陪我小弟一起面对,这场子必须撑起来,没我一定。。。”
“诶?。。。不是。。。。。。”,傅若辰和王思只对视一眼後,分别走到了贺盛两侧,一边一个胳膊,架着贺盛,毫不费力轻轻上擡,三人呈凸字阵型,快速离开了李君的办公室,“你们架我干什麽啊,我还没说完呢,我也要听,等等。。。”
当拉门被重重关上时,办公室瞬间一片寂静,安静的害怕。
“对不起。。。。。。”,幸一从李君进来那一刻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地板砖,低颌垂目,好像泄了气的气球。
李老师坐在幸一身旁,微微侧身,左手整理了一下耳边因奔跑而掉落的头发,缓缓说道:“为什麽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