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不喝酒!
思绪回归。
“赌的是。。。咳。。。”,傅若辰想着那个恶趣味十足的赌注,嗫嚅道:“算了,已经不重要了,怎麽看也没有赢的可能性”
这还是第一次从傅若辰口中听到不确定的话,无论是学习还是运动,这几个月的相处傅若辰给人的印象就是战无不胜的形象。
幸一不想对话冷掉,于是立马接过话,“今天改性了?不像你平日里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模样啊?还是说今晚喝酒喝多了脑子短路了?。。。。我跟你说未战先怯可不适合你!有损你形象”
“可是连你都说了,我”,说罢傅若辰拍了两下幸一的胸膛,“必输无疑!”
幸一很是後悔五分钟前那个诚实的自己,看来有些真话还是不说的好,于是继续找补道:“我又不是什麽专家老手,我说过的话未必有用,自然你也不必当真,随便听听就好,再说这不是还没到真正比赛的时候吗?一切未定,哪怕对手是专业的,那变故还多了去呢,现在放弃不会太早了吗?”
王院长的鼓励疗法,此刻幸一运用相当得当。
傅若辰眨着和苏清曼几乎一颗模子里刻出来的大眼睛,更让此刻幸一的心漏跳了一拍,不羁道:“这样啊,确实有被鼓励到”
“你放心。。。我一定把我平生所学全部教授给你”,幸一结结巴巴道:“等你比赛的时候我一定。。。一定到场给你加油助威”
红酒的度数很明显要比啤酒来的猛烈,一瓶红酒见了底。
傅若辰此刻也有些迷糊,打趣道:“一言为定!但我的平生所学可传授不了你啊”
说着高兴,他又开了一瓶红酒。
幸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麽意思,等他回过神时,只是淡淡一笑,“不用,教我个一招半式就够我用了。。。多了我可学不会,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说着说着他举起杯,脸颊早已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支吾道:“。。。不过。。。。。。我还挺羡慕你的!”
傅若辰也擡起酒杯,“羡慕我什麽?”
“你的父母。。。”,幸一晃动酒杯,低喃道:“你的父母平时应该很宠你吧,连你的。。。这样的要求他们都没拒绝,还陪着你打赌,不像我。。。”
傅若辰碰了一下幸一的酒杯,道:“幸哥,你又喝多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幸一的眼神真有些涣散,但仍在不停的追问:“没。。。没多,不过今天我挺好奇的,你。。。你为什麽会和我说这麽多?你家的事。。。”
傅若辰很认真的说:“你不一样!”
这麽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与衆不同,这倒是让他好奇了起来,“哪里不一样?”
“想知道?”
幸一的眼皮像游戏画面掉了帧似的,一顿一顿的眨着眼睛,撇撇嘴认真的点了点头。
傅若辰坏笑道:“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听到这话,幸一并没有被戏耍的羞愧,反而眼神迷离伸出手指晃晃悠悠指着傅若辰说道:“噢,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你良心发现,辛苦我没日没夜的。。。陪你打游戏,你想报答我。。。对不对?你说这麽多我都明白,放宽心,我肯定好好教你,全都教给你,都给你。。。。。。”
傅若辰握住了幸一摆在空中的食指,半眯着眼睛,他的神情也有些呆滞,“说你喝多了。。。你还不信,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啥?”,幸一另一只手顺势抓住了傅若辰握住自己手的手,以对抗眼前的天旋地转,真挚道。
傅若辰借着这个劲儿,将自己的脸往幸一身旁贴去,轻声道:“因为。。。你够神秘,神秘到令人一探往之”
浓密的眼睫毛下,倒映的是两泓深不见底的暗黑潭水,犹如一面能随时照映出真实模样的铜镜,让所有僞装原形毕露。
幸一听到这话瞬间弹开,酒劲儿顿时消散不少。
长时间的院中生活,让幸一习惯性的封闭自己,不敢向他人表现自己脆弱的一面,也不想为他人增添麻烦,有什麽事情都是自己解决的,解决不了的就随他去吧,也没什麽重要的。世界就是存在这样的人,只要他人对自己释放出一点点的善意,哪怕是不要求回报的,也会让人有负担感。
久而久之,人生淡淡过丶淡淡活。
但如果真正有一天封闭的内心被爱意填满时,仿佛无尽黑暗的洞底被一缕缕阳光不断照射填充,干涸的河道重新迸发出奔流的泉源,直至枯木逢春迎来属于自己真正的人生。
幸一勾着清浅的笑:“你们大神都这麽好奇心旺盛吗?你看起来也挺神神叨叨的,我怎麽不对你好奇呢?”
傅若辰放下了最後一杯酒,支起上半身说道:“你还有什麽好奇的?我。。。都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麽问题?”
“你。。。是不是。。。最近有开心的事?”
幸一闻言,不由的坐起身子,惊诧的看向此刻满脸通红的傅若辰,在酒精的渲染下,下颌连着脖颈裸露的部位都隐隐约约显现出白里透红的肉粉色,不经意间爆出的青筋更让眼前的画面变得有质感真实。
他随之将最後一杯酒一饮而尽,没想到自己极尽隐瞒克制的情绪在别人的眼里是那麽明显鲜明,不过好在也确实是好事,于是他悠然道:“是啊,大好事,天大的好事,等了十多年的好事能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