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模糊不清,让人捉摸不透,他们在一起就好像是昨天刚发生的事,好像没有特别多难忘的经历。记忆中的每一件事都想起来,但却藏着,得去找才能忆起。
徐雾想,时间过得太快,人生又好像太短,好在他只过了人生的部分,他们以後会有很多的时间,人生很长……
“你想过去哪个城市上大学吗?”徐雾说,“一年半高考,我现在和你聊这个,会不会太早。”
“不早。你想去哪个城市,我的第一志愿就报哪个城市。”
徐雾开玩笑道:“浙江人不出江浙沪,你放着清华北大不上陪我?”
“我英语摆在那,我考不上。”洛宸羽轻松道,“考上了也陪你。”
他对未来不算是很有规划,可能是受洛云舒的影响,潜意识里就觉得过好当下比什麽都重要,变故太多,他不敢奢望未来什麽都能按部就班地进行。
徐雾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声好气说道:“别了。你要是能考上清北,我就去北京。”只要不异地就行。
倒不是忧心异地会影响感情,他只是想离洛宸羽近点。
如果运气好,高考超常发挥,能和洛宸羽上同一所大学,他不由憧憬大学的生活,在教学楼接对方下课,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大学会比高中自由。要是不在同一所大学,那至少在同一个城市吧,或许他们可以搬出去租房住,放学後都往校外跑,天天黏在一起。
他现在的成绩还算过得去,除了最好的那几所,211的那几所还是在计划范围内的。
只要不出国读大学,就好。
“下这麽大的雪,你今晚还回去吗?”既是问他,也是挽留他。
“不想回去。”洛宸羽握住徐雾的手,轻贴在脸侧,声音软道,“留我一晚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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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竞教室,方倩一个粉笔飞来,正正砸在徐雾趴着的头上。
徐雾懒懒散散地四处环望,和讲台上的方倩对视一眼,懵着脑袋,心虚地坐直来。
方倩继而转过身,在黑板上画电路图……
下了课,翟佳鑫过来趴在徐雾桌上唠嗑:“徐雾,你怎麽这麽困?”
“困成这样,一晚没睡啊?”宋安然看着他的黑眼圈,笑道。
“夸张。”徐雾擡手揉了揉睡酸的肩膀,慢慢悠悠地说,“怎麽可能。”
他最近几天不知怎麽了,睡眠特别差,老是做噩梦。昨晚梦到高考试卷没写完,考砸落榜,瞬间惊醒。等他再去酝酿睡意,闭上眼睛却难以睡着,于是在床头静坐到半夜。徐雾想,中邪了,也许该找株艾草扫扫。
他偏过头趴在桌上,刚好看到魏才知和那个同样是外校来的女同学并肩而行,有说有笑地从前门出去。
“临中什麽时候放寒假来着?”翟佳鑫问道。
很显然,他是想放假过年了。
“一个月吧,也快了。”宋安然说。
徐雾坐起来,一手支着脑袋,淡淡地问:“翟佳鑫,你高考打算考哪个城市?”
翟佳鑫这货目光毫不意外地撇到宋安然身上去了。
过了会儿,他摇头道:“没想过,以前想考北京。”翟佳鑫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向往北方,他们家以前国庆假最常去的就是北京。
他父母支持,要是宋安然也是的话,徐雾觉得这家夥多半是考北京去的。
期末和竞赛的双重学业压力下,毋庸置疑是很累的,他会不由得去畅想高考後的轻松,同时也忧心他们以後是否还能常联系。
话题开始,翟佳鑫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问道:“你不是立志要考最好的物理学院吗,现在呢?”
“麻省理工啊?”宋安然说。
“重点是,我现在认清现实了,好嘛。”徐雾摊手,无奈道。
人在年少时都有跃龙门的梦想,他也不例外。对物理有兴趣,他就立志想考世界上最好的物理院校。就像多数中国孩子都有过考清北的目标。但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就会逐渐发现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天赋,天才如过江之鲫,他倒是看开了。
翟佳鑫说:“我以为你会是坚定的唯心主义者,至死坚定远大志向。”
“然後高考从云端摔倒地上认清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徐雾讪讪一笑。
“话不能这麽说啊,不是有例子说,目标清北,滑档上了复旦,那不也挺让人羡慕?”
“那也是实力与运气并存,不是幻想来的。”徐雾站起来伸了个拦腰,把东西拿上走到洛宸羽身边,回头说了句,“走了啊。”
徐雾和洛宸羽并肩走在回班的路上,听到了些学生私底下传的话。
“那个新来的数学老师教你们啊?”
“教是教得还行,就是拖堂特别严重,上午最後一堂吃饭课,他拖了二十分钟……”
“他就教一个平行班?”
“我也觉得奇怪,就算是让一个老师带三个班,也从没见哪个老师就带一个班,学校良心发现了?”
“也可能是因为竞赛……”
新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