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简熠说完,轻轻擡起手臂将医药箱取了出来,然後扶着叶宴走向另一旁的软皮沙发上,扶着叶宴坐下。
“帮我把擦伤药拿出来,你出去吧。”
听到叶宴下了逐客令,简熠并没有回应,而是细心地从医药箱里拿出药膏,他蹲在叶宴面前,看着叶宴烫得有些红肿的手:“老师,让我帮您。”
“不需要。”叶宴说完又道,“如果你见到我的助理或者路修,让他们立刻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和他们说。”
简熠原本因为刚刚近距离接触而有些血色的脸因为叶宴的话变得阴沉了几分。
“叶老师,您不信任我吗?因为我姓简?”
心知肚明的事情被他剖开,叶宴愣了一瞬,回道:“你觉得呢?”
“叶老师,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我不知道你们之前的恩怨,我只知道,您之于我,是我从幼时就向往的追求,所以恳求您也不要因为您与我父亲的恩怨就对我太过防备,好吗?”
或许是因为身高的缘故,简熠比起一般的学生来说更显得成熟一点,看上去倒是和路修差不多大。
他说话得体,让叶宴找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任由对方小心翼翼地试探地一点一点牵着他受伤的手搭在对方的手背上。
简熠一只手撑着叶宴受伤的手,另一只手拿着药膏,他将药膏挤在叶宴的受伤的地方,然後用棉签仔仔细细地帮他擦着药,从手背到他纤细如葱玉的手指,再到他细嫩敏感的指缝,简熠擦得细心周到,期间他轻轻吹着叶宴的受伤的地方,希望可以缓解他因为烫伤而産生的刺痛感。
明明叶宴疼到手不由地发抖,甚至简熠从叶宴手指上取下戒指时,能感觉到叶宴肌肤绷紧了一些,但擡眼看向叶宴时,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只有漠然。
他刻意地拉长了涂药的过程,直到叶宴不满地“啧”了一声,拧眉道:“简同学,如果实在不熟练,不如叫别人来。”
简熠张口,和他原先冷清的声线不同,声音莫名地有些低哑:“马上就好。”
说完,他开始给叶宴包扎,等看着叶宴细嫩的手被纱布包裹好,简熠依旧蹲在叶宴的面前:“叶老师,其实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叶宴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原先办公室内的诡异屏障,突然被一个大嗓门冲破。
“叶老师,抱歉,我今天突然被锁在了杂物间,所以来晚……简熠?”
叶宴没有注意到路修语气里的不对劲,而是拧眉道:“你以後来这里能不能不要这麽咋呼,吵死了。”
路修看着蹲在叶宴面前的简熠缓缓站起来,虽然面无表情,但路修还是在他的神情里品到了一丝的得意。
他捏着拳头:“我本以为我今天被反锁在杂物间是个意外,但是眼下看来,似乎并不是。”
简熠淡然:“那你应该赶紧去找找到底是谁。”
“不用找了,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叶宴听着二人没头没脑的话,摸着自己裹着纱布的手:“你们要是有什麽恩怨就出去解决。”
他的话一出,二人立刻将视线放在叶宴身上,路修刚想说什麽,就看到叶宴的手上裹着纱布,他立刻道:“怎麽回事?叶老师你受伤了?”
叶宴无所谓地说:“不小心打翻了杯子而已。”
路修却直接挤开简熠,蹲在叶宴面前,他看着叶宴手上那奇形怪状的包扎,拧眉:“怎麽能这麽随便?”
说着他就想要去拆叶宴手上的包扎,但叶宴却直接躲开了:“别费劲了,就这样吧,等换的时候再说。”
路修的手落空:“叶老师,您的镜片又失效了吗?不是说四个小时吗?现在才三个半小时就失效了?您要不……”
叶宴拧眉:“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路修的话被噎了回去。
要不是为了报仇,路修才不愿意像条狗一样舔着叶宴,在这里看叶宴的脸色。
他心里对叶宴的恨日复一日地重,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他隐忍着不快:“抱歉,叶老师,我只是想帮您排忧解难。”
叶宴当然知道眼前的人恨自己恨得牙痒痒,但他却不觉得生气恼怒,只觉得有意思。
看着对自己憎恶至极的人围着自己转来转去嘘寒问暖,不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而且目前看来,这样的人似乎有两个。
他才不信简熠所谓的什麽崇拜,简景深这人必定会天天在简熠面前细数自己以前的恶劣行径,在这样的耳濡目染下,即便他对自己没有恶意,也不可能有什麽善意。
他和简景深一前一後,一个惹他生气,一个假意关心靠近,谁知道父子两打得什麽如意算盘。
但叶宴并不打算拆穿。
一个人也是玩,两个人也是玩,两个人都想当叶宴最亲近的人,那就避免不了争吵,这样他们把注意力放在怎麽打败对方身上,对他的探究也就会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