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流目光复杂:“还是算了,早晚都得见他们,走上剧情惩罚就结束了。”
“能拖一阵是一阵。”罗文没有回头,声音有点发虚,却比任何时间都沉着:“剧情时间和这些角色接触越少越好,我不知道为什麽,你也别问,我就是认为这样做最对。”
说完这段话,他几乎要站不住了,秦知流扶住他,毫不费力地将人背起来:“好吧,你发现了什麽?”
罗文平复着呼吸,他声音很低,亏是在耳边才能听见:“是因为你。”
“你没有人设限制,只有剧情……”他卡了一下,应该在忍痛,“剧情要走,角色在剧情里可,可以引导同化你,但你同样能影响他们。”
“就是因为影响他们,我才被抹了一段记忆。”
秦知流脚步平稳,速度却不慢,他甚至边小跑边解释道,“我之前就见过圣子,但是那段剧情玩崩了,它就删档重来,还搞了个抹杀的噱头。”
罗文在一片痛楚中拔出思绪,说来不怎麽好听,他被抓後因药物缘故意识昏沉,某天才突然惊醒,估摸就是删档重来的bug。
真是多亏了他,罗文心下复杂:“你不怕它抹杀吗?”
秦知流笑意淡薄:“如果真能抹杀何必来这一出?它甚至不能同时惩罚两个人。”
罗文闷不吭声,半晌才气若游丝哽咽道:“别说了…祖宗,你揭它短,它就给我加码,我喘气都死疼死疼的。”
“……”难得心虚几分,秦知流专心赶路,“不说了。”
蜘蛛不知何时趴进秦知流的校服口袋里,似乎是不想被压到。
秦知流瞥它一眼,脚下一转避开草叶下凸起的石头,随着他不断前进,突发状况也越来越多。
譬如看似平整的树丛後是个深坑,莫名延伸的树根,还有簌簌落下的粗枝。恶劣的路况大幅拖慢他的速度,追逐的声音愈发近了。
罗文攥紧他肩上的衣料:“要来了。”
“是要找个好地方。”秦知流把他往上托了托,环顾四周往相对平整的方向走。
罗文:“冒昧问一句,这段剧情你是打算……”
秦知流踩住树根,还算坚固,他放罗文坐下,将衣袖卷起:“我不想玩了。”
他占据比较高的地势,看得到圣子们在密林中时隐时现,秦知流摁了摁口袋:“能影响世界地形,应该也能退出游戏吧?”
口袋里的蜘蛛动了动爪,没有出声。
罗文意识到他要做什麽:“有把握吗?”
“八成。”秦知流手持尖锐的木刺,一步踏出,“如果惩罚让我翻车了,你记得补刀。”
话音未落,秦知流身形袭出,木刺直冲一人胸前。
不知是邓晦还是邓朔,他身法很好,避开秦知流一招就在缠斗中猛退,眸光阴冷:“邓济,你敢和我动手?”
“不止动手,我还要杀你呢,哥哥。”秦知流温柔说着,手上一点不留情,转腕柔推伴着破空声,直指来者咽喉!
背後暗劲袭来,秦知流反身一挡,还好,这对双生子眼里只有他,没想着去偷袭罗文。
他二人配合极为默契,一招一式都透露着诡异的熟悉,秦知流和他们对上,颇有一种师出同门无法破招的感觉。
百来回的见招拆招,秦知流开始不耐烦了,十分钟内,他必须丶至少要杀一个。
手上动作愈发凌厉,秦知流注意着风向走位,借位半遮树後卖出破绽,瞬间手腕被扼住折断!
痛楚卷袭神经,秦知流眉目不动,跌落的木刺被他另一只手接住,借着被拖拽的冲击痕刺,将它牢牢钉入圣子之一的胸口。
鲜血涌出,双生兄弟奄奄一息,另一人竟毫无反应,仍然径直攻击秦知流,世界却在这一刻颤抖波动,无形的空气变得扭曲。
扶着不自然垂下的手,秦知流喘口气道:“还不退出,损伤说不定更大。”
蜘蛛缓缓道:【宿主拒绝完成任务,会开啓惩罚……】
“你开,有本事把我弄死。”秦知流不客气道,“看是我先杀干净你的角色,还是你先把我抹杀?”
不知过了多久,会议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来者一身立正的西装,见到屋内场景他先是一愣,随即关上门。
他熟门熟路上前,探抚一下罗文的额头,确认温度正常後便收回了手。
目光触及同样陷入昏迷的秦知流,他沉吟片刻,在会议室中翻找出一个小巧的控制器,光点不稳定地闪烁,伴随他按下的动作彻底熄灭
空气仍然静谧,他向秦知流伸出手,又停在半空,突兀地微微一笑。
手腕被大力扼住。
“洛林德。”秦知流嗓音沙哑。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格外锐利,洛林德有点讶异:“你醒了。”
他胸前是霍尔家家徽。
秦知流下意识去够,好在理智及时上线,他掌根发力,改为撑着洛林德的肩膀。
“已经三小时了。”洛林德顺着他的力道坐在旁边,语气彬彬,“罗文要谈的合作,大公子同意参与吗?”
脑中嗡鸣不已,秦知流其实听不太清他说话,干脆将双臂一环,脑袋一埋:“我缓缓。”
“……”洛林德面色如常,手上力道稳如泰山:“好的。”
他没提他生理期将近——而且秦知流手背压着他腺体了。
失策,该戴颈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