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标记而已。”秦平江慢条斯理地吃面,“医疗舱太兴师动衆,影响不好。”
秦知流听得懂弦外之音,神色明显冷淡下来——他还是不喜欢这样委曲求全的时代。
仅此一次。他心想。
这次之後,他要和他们保持着距离。
但秦平江忽然看向他,语气依旧轻轻柔柔:“你不喜欢呀?”
“不喜欢。”
不该说的。
秦知流听见自己极度平静的声音:“你将家族事事为先,而家族连最基本的保障都要你让步,这不公平。”
一室寂静。
秦平江忽然撩开手臂的布料,冷白肤色上遍布青紫淤痕,他说:“哪个被永久标记的omega不经历这些呢?这些不过分内之事,是小事,家族向来不管这些。”
他把衣袖放下,依旧在笑:“只有我在便算了,下次,可不要对旁人说这样越界的话。”
“说不说,都不重要。”片刻後,秦知流这样说道。
他看着秦平江,慢慢退出了房间,就像退出了这段过往。
他开始真正成为历史旁观的见证者。
秦知流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次数一多他发现,只要自己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主动提到他。
第二个月。
陆择山生理期时回到了宅邸,主卧门三日未开。
第三个月。
陆择山生理期,主卧,五天。
第四个月。
陆择山提着箱子进屋,一天。他离开後,秦知流在垃圾处理器里发现了染血的细鞭。
秦知流再次来到主卧门前。
门没有关,甚至是敞开的,他一眼便看见秦平江的样子,他趴伏在地,衣不蔽体,像是意识全无。
秦知流为他处理了伤口。
他没打算留下,想趁秦平江苏醒之前离开,反被握住了尾指。
秦平江力气微弱,声音也微弱:“又是,你来了啊。”
秦知流应了一声,提起看似无关的话题:“你的精神力是B吗。”
秦平江:“嗯?”
秦知流:“B级,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秦平江勉强勾起一点笑:“是B级,不然,咳,也没办法和,你们两个匹配。”
秦知流不接茬,自顾自道:“仅凭一个性别,就将你困在方寸之地,你甘心吗?”
秦平江不答,他深深垂下眼眸:“能如何呢?”
“我只是一个omega。”他说,“又生在秦家,即便不是陆择山,也会是言择山,择山·兰斯洛特。”
“嗯。”秦知流抽回手,“原来,你是这麽想的。”
秦平江是这麽想的,于是,他的生活在继续。
衆所周知,坏事不会一直坏下去,它抵达一个临界点後,会换一种温和的方式延续。
临界点来自于战争,陆择山必须去往前线——他因为和秦平江结婚,已经比其他A晚上战场半年,得到很多优待了。
离开前三天,陆择山分明不在生理期,但他强制秦平江发情,只为了提取omega信息素。
连门都没关。
秦知流听见压抑的,痛苦的声音。
这场暴行持续了两天,这名最在乎家族颜面的omega,终于使用了医疗舱。
他从医疗舱中出来後,秦知流还是问了:“你需要帮助吗?”
意料之内,秦平江拒绝了,他说:“这是伴侣的义务。”
这不是伴侣的义务,而是秦家棋子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