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焖大虾,行吗?”宋呓欢笑容满面,“我整幅身家都不值六位数。”
“瞎之前贵。”迟燃说,“现在打折。”
宋呓欢默默算了算,短短一个小时,他已经说了两遍瞎。
之前见面也是,“瞎”字出场频率极高。
可以不避讳,但这也太不避讳了吧?
晚饭前,宋呓欢如约烧油焖大虾。
黑虎虾有手掌大,她们家锅小,虾头虾尾顶着锅边,在薄油里慢慢变色,满屋香气。
果果就站在竈台旁等,眼睛盯着虾。
宋呓欢中饱私囊,从中挑选个头最大的几只,作为她们的晚餐。
“好香!”果果说。
“你先吃!我去送饭弹琴!!”宋呓欢欢欣鼓舞地提着饭盒。
敲响隔壁的门,钱宇几乎秒开,合理怀疑他就在门後等饭。
“呐!”宋呓欢递过去,自觉换鞋进门,走到钢琴旁。
中午那练习曲没弹好,她也没换曲,依然练那首。
她弹着弹着又觉得奇怪,怎麽也找不回中午的感觉。
她探头出去想问问迟燃,可他正在以一种马杀鸡的手法给虾去皮,显然没空搭理她,只好作罢。
要怪就怪虾吃起来太慢,迟燃又不肯像钱宇那样整只塞嘴里,再呸呸呸吐皮。
等迟燃吃完饭,一个小时也快到了。
宋呓欢抓紧最後的时间问他:“为什麽这几个音我老是弹不响啊?”
迟燃抱着胳膊,懒懒靠着墙,“可能你手指短吧。”
“怎麽可能!”宋呓欢看着她哆啦A梦式的小圆手,再看看迟燃修长的手指,底气不足,“…也不算短吧。”
他手放在琴键上,拇指和小指分别按下琴键,问:“这两个你能同时摸到吗?这是七度。”
宋呓欢伸手在那两个琴键上比划。
迟燃手心倏尔一痒,接着温热,不知碰到她的关节还是手背。
他虚虚搭在琴键上的手指一空,琴键下落,琴声响起。
他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能碰到!”她沉浸在自己手指不算短的开心里,压根没注意到。
“能碰到什麽,我手吗?”他轻咳一声,“你按中音区,我按低音区,不是让你抢我手里这两个键。”
宋呓欢虽然之前有些占他便宜的念头,但这会并没有。
很冤枉。
她偷偷剜他一眼,嘴上配合:“哦,好。”
他等了会,手才重新落下:“这是八度。七度小朋友都行。”
宋呓欢又偷偷剜他一眼,跟着做,勉强弹响。
“轻点,别把我琴键抠掉。”他吐槽,“会有点难?”
“嗯。”她说,“我再试试。”
努力几次,在手型精准的情况下,她能成功弹响。
“这曲子最远八度,能弹。”他说,“你现在手型对的,记住。”
正说着,闹钟响起,时间到。
约定就是约定,再说这是在别人家,她也不好一直赖着。她依依不舍地拿上谱子,起身。
走前她不死心地回头问:“你能弹几度?”
迟燃没回答,擡手,落下,轻轻松松按下十二度,甚至没搭到旁边的琴键。
宋呓欢再偷偷剜他一眼。
“宋厨神走啦?”钱宇抱着肚子躺在沙发上,随口客套,“你吃饭了吗?”
“没呢,回去吃。”她说。
“我下午两点到四点空。”迟燃靠在卧室门边开口。
宋呓欢没懂:“所以你想吃个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