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呓欢在大爷肩膀上拍两下。
见大爷没反应,她力道越发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大:“您好!!大爷!!您——好——!”
“哦喔!”大爷猛地一抖,茫然地坐起来。
“大爷您好,我出去。”宋呓欢说。
大爷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起身给她让位。
宋呓欢走出去几步,又折返回来:“大爷。”
“啊?”大爷皱眉看她。
“整个车厢都没人睡觉。”宋呓欢说。
“关我啥事?你这小姑娘。。。。。。”大爷眉毛皱得能夹死蚊子,骂骂咧咧地说。
“我意思是你刚刚呼噜声太大,睡够了就让别人睡会。”
宋呓欢说完,也没给大爷发作的机会,沐浴着全车厢感激的目光,快步走出车厢。
她站在车厢链接的地方,坐在乘务员的位子上,朝车门外望去。
跟王女士吵完架之後,她拿起身份证就走,连行李都没收。
不过那行李箱里多半是她带给家里人的礼物,还有几件换洗的衣物,不拿也没关系。
再回头,她正好跟刚才的大爷对上目光。
大爷应该是去洗脸来着,掀起衣服下摆擦着脸上的水,估计是想让自己清醒点。
宋呓欢猛地别过头,回避视线接触,心里那种打死结的感觉又漫上来。
她很少跟王女士吵架,因为吵赢吵输都会难受,都是输。
她看看手机,——从她夺门而出到现在,王女士没有给她发消息。
自私。
她对着手机愣一会,擡手点进迟燃的聊天框。
我不说梦话:【我今天提前回,差不多晚上十点到。】
迟燃:“不用回了,二胡已经上岗了。”
配上一张他手和二胡的合照。
我不说梦话:【愤怒。jpg】
自私。
她手胡乱在屏幕上划动,靠着墙发呆。
这是美梦生效最慢的一回。
“还二十分钟。”钱宇看看手表,又伸头看看出站口,“她还没回你吗?”
迟燃靠在角落的栏杆上拨弄手机,又确认一次,说:“还没回。”
“那你确定她坐这班吗?我们不会白等吧?而且这出站口这麽长呢,万一她没看见消息,也没看见我们俩,那不就错过了吗。”钱宇凑过来说,“再说我这人脸盲,你又看不见,逞强接什麽站。。。。。。”
“我要吃甜筒。”迟燃说。
“啊?现在?”钱宇问,“哪有甜筒?”
“现在。”迟燃擡手一指,指向背後的肯德基,“循环播广告那家,原味甜筒。”
钱宇走出去又回来:“你自己在这?”
“嗯。”迟燃点头。
脚步声走远後,他才悄悄深呼吸几次。
这人吵得他头疼。
尽管已经快十点,高铁站依然熙熙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