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你最後那条语音能听见钱宇喊晒死了。”
迟燃低低地笑几声。
宋呓欢问:“怎麽那麽嘈杂,你去哪儿了?”
“公园。”迟燃说,“我还带着你那根登山杖呢。”
“迟老师厉害,公园好多好多多人呢。”
“音乐节人更多,这不得提前适应。”迟燃嗓音里带着阳光的味道,懒懒地说。
宋呓欢歪头,耳朵贴着手机,“火车站人更多,我周二下午五点到!”
“别在这撒娇,不接。我去接站得让人踩成地毯。”迟燃飞快拒绝。
“……不接就不接。”
挂断电话,宋呓欢坐在院子里眯着眼睛,舒服地晒太阳。
手机震动两下,应该是条短信。
她眯眼坐起来,屏幕在大太阳底下发黑,看不清。
她起身朝屋里走,王女士站在方木桌旁边揉面,晚上吃那种几乎没有馅的香菇鸡肉小馄饨。
她走进来的时候,王女士擡头看她几眼。
“怎麽了?”宋呓欢问,“我跟你一块包?”
王女士没说不用,埋头包馄饨。
她也没坚持,走回楼上房间,能感觉到骨头缝钻着疼。
宋呓欢痛觉不是很灵敏,打针抽血钢丝埋管她都没觉得多疼,但癌痛是真的难受。
她早上吃过止痛药,控制着剂量,通常痛得不行才会吃最大剂量。止痛药耐药的话,比别的药可怕多了。
她纠结许久还是补吃一粒,用床头的温水送下去。
她靠在床边,等待被生效後的那种晕乎感包裹。
手机又响一声,听音效又是短信,她伸长胳膊将手机拿过来。
再不看待会就睡着了。
最新这条是广告,她退出去,点进第一条。
【您已购买G329次列车,请。。。。。。】
她捏着手机的手一紧,拇指抠进音量键里。
高铁票不是她买的,终点是首都。
她对重点首都的长城故宫天安门,升旗鸟巢八达岭都没有任何印象,都去过,但没印象。
她只记得某三甲医院崭新空旷的实验病房。
印象最深的是实验病房那道银灰色的双开门,特别像手术室的门。每次有人进出後,双开门都会摆动许久,再慢慢平息。
她每次都数着门摆动的次数,类似某种另类的情绪控制法。
门停下,生理和心理上的痛觉都能暂告一段落。
推门的声音让她心脏收紧,摆动的声音又让她慢慢平复,多少有些三步之内必有解药的意思。
宋呓欢靠着床头深呼吸几次,还是没忍住冲下楼。
手机没拿住,从楼梯的缝隙掉下去,砸在地上,混着屏幕碎裂的细微声响。
“没事啊没事。”王女士的声音很快响起,接着是哗啦啦洗手的声音,“待会给你买个。。。。。”
“去哪儿买?”
宋呓欢踩在最後一级台阶上,有些站不稳,声音也不稳:“首都医院旁边那商场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