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女士专门到学校找到跟她吃饭的朋友,三言两语把人说得低下头,趴桌上哭了一个下午。
後来再也没搭理过她。
谁知王女士闻言并未暴走,反而语气柔软,带点讨好意味地说:“呓欢,我们要麽不去了吧?”
宋呓欢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差点忘了,十八岁前那个控制欲爆棚的王女士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王女士,是温柔体贴堪称敏感的甜妈。
这反差大的,估计她姥姥都认不出来。
她无声地叹口气,说:“我就想出门活动活动,也不累。”
“不是累,妈妈是担心病毒,到时候又发烧又难受,我也不在身边。”
宋呓欢没说话。
王女士大约以为她不愿意听,迅速改口:“妈妈也就是担心你,你要是去做志愿者更开心,那就去,口罩戴好。”
宋呓欢还是没说话。
毫无疑问,王女士控制欲爆棚的时候,她是很厌烦的。但她现在这麽说话,她也没变得多舒服。
一方面是她实在不适应,另一方面,她知道王女士也不适应这种全新的妈妈人设,她也在硬演。
这话没办法说清楚,难道说,你要不还是变回掌控女儿一切那个妈吧。
多难听多冒昧啊。
宋呓欢最终只是说:“好,我会注意。”
王女士大约还想说点什麽,支吾一会最终什麽都没说。
虽然妈妈没说,但她还是猜到:“应该不会错过时间,能回家看我爸。还有一个多月呢,我到时候回。”
王女士说好。
“小姑最近怎麽样?”宋呓欢怕她挂电话太快,连忙问。
“还那样。”王女士显然不愿意多说。
不是坏消息就可以姑且算作好消息。
对吧。
王女士最後说:好,你忙去吧。接着就挂断电话。
尽管她压根不忙,她正没事找事呢。
“喂。”
有人叫她,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她挺机械地拿着手机发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人加大音量:“喂!你!”
宋呓欢一擡头,正对上迟燃放大的脸。
她坐在健身器材上,他左脚脚尖抵着器材边缘站着,垂头弯腰靠近她。那双无神的眼睛依然无法与她对视,落在她额头往上。
宋呓欢傻眼。
这什麽情况?
他怎麽过来的?
迟燃有些火大地喘出口气,脚尖踢踢器材。器材一振,她下意识地往後躲,没出声,也没来得及跑。
他又踢一下器材,“鬼鬼祟祟干什麽呢?跟踪?”
他一字一顿咬牙道:“小丶粉。”
两个字,吓得她彻底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