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李广媳妇儿抹着泪要跪,被杨老爹一把搀住:
“使不得!娃他爹往日也帮衬过我家大江的”
让人揪心还有杨四嫂子家,多年咳疾熬得杨四哥形销骨立,见着药材竟挣扎着要行大礼,被杨老爹死死按住。
“杨家仁义啊!”
老里正抹着眼角,
“朝廷赈灾粮过手都要刮层油,哪见过这般”
“您老慎言。”
杨老爹笑着岔开话头,余光瞥见舒玉蹲在道旁怔——小丫头正盯着破庙檐下蜷缩的乞儿,把荷包里的炒豆子倒了个精光。
村口老槐树下,情报集散地早炸了锅。孙寡妇的绢帕子挥得活像招魂幡,王赖子蹲在石碾上直嚷:
“杨家要雇长工?算我一个!”
“安静!”
老里正铜烟锅敲得石磨“铛铛”响,
“怀玉仁义,得了贵人赏赐不忘乡亲。今日雇人耕种,要的是踏实肯干的好把式!”
人群“嗡”地炸了锅。赵老汉挤到前头:
“我种了四十年地!”
“去去去!”
孙寡妇把他往后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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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秋收把你家麦子割得跟狗啃似的!”
“都静静!”
老里正铜烟锅敲得树皮直掉渣,
“杨家是雇人耕种的,不是耍嘴皮子的!听听东家怎么说!”
人群霎时鸦雀无声。舒玉踮脚望去,十几双眼睛绿得似饿狼,有个老汉激动得把烟锅都咬断了。
“要四五个好把式,一日三十文,现钱现结。”
杨老爹话音未落,人群“轰”地炸开。纳鞋的扔了锥子,喂奶的摔了娃娃,七嘴八舌的声浪能把老槐树掀翻。
“我!我男人一个人能犁三亩地!”
“放屁!上回给李财主家干活睡到日上三竿!”
“杨叔选我!我爹说我能顶两头骡子!”
老里正拐杖杵得地动山摇:
“都闭嘴!听怀玉把话说完!”
转头冲杨老爹苦笑:
“你多担待,实在是穷怕了。”
杨老爹刚要开口,角落突然挤出个荆钗布裙的小妇人。姚氏攥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角,声儿颤得像风里的蛛丝:
“女子女子能应工不?”
杨老爹来之前还真没想过,一时语塞。姚氏生怕杨老爹不愿意急切的说:
“杨叔,我一天能锄两亩草,挑粪耕种都不比男人差!”
“我家两亩地已经耕种好了,一点都会耽误你家的活计!”
“我和我婆婆都能干活,算我一个人的工钱就行!”
“能!”
舒玉突然钻出来,
“只要干活不比男人差就能应工!”
“说得好!”
杨老爹与老里正对视一眼,捋须笑道:
“只要活计好,男女皆可。不过先说好——”
烟锅往人群一指,
“偷奸耍滑的,自家地没侍弄好的,趁早歇了心思。有意的后晌去杨家签契书!”
日头偏西时,杨家院里演起了大戏。
“张大你还有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