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芝的笤帚疙瘩精准命中舒玉屁股,
“再敢动阿奶的鸡窝,晚饭就得喝西北风去了!”
日头西斜时,杨家兄弟赶着空车进了院。杨大川刚要显摆挣的铜钱,就被正房传来的笑声惊得一哆嗦——元娘正抱着舒婷在正房说笑。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杨大川捅捅兄长,
“大嫂居然下炕了!”
杨大江却盯着檐下新挂的艾草皱眉:
“爹,今儿家里可出了什么事,我在外头心神不宁的”
“甭提了!”
杨老爹烟锅敲得梆梆响,
“今日都乱成一锅粥了”
话没说完,西厢突然传来“哗啦”巨响。众人冲进去时,只见舒玉灰头土脸地从碎陶片堆里爬出来,手里还攥着张炭笔画:
“应该能成功吧?”
“杨、舒、玉!”
颜氏抄起鸡毛掸子,
“这是你阿爷腌菜的缸!”
舒玉“哧溜”钻到杨大江身后:
“阿爹,我想要擦屁股的纸!”
“啥纸?”
“擦屁股的纸!”
小丫头喊得震天响,
“又软又韧的那种”
满院寂静中,舒婷突然“咯咯”笑出声。元娘惊喜地举起女儿:
“二毛怎么笑的这么开心呀!”
(姐你真是)舒婷望着姐姐脸上的炭灰,忽然“噗”地放出个奶香十足的屁。
这夜杨家的柴房里多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舒玉蹲地上指挥着钱师父将麦秸切碎泡在水缸里,钱师父边往缸里放麦秸边嘟囔:
“老夫烧了半辈子陶瓷,临了陪你玩过家家”
“等做成了记您一功!”
“我信你个鬼!”
老头翻了个白眼,手上的动作却快了不少。
月光爬上窗棂时,杨老爹蹲在院里磨柴刀。刀刃映出他紧锁的眉头——听闻陈将军要住址时,让他想起三十五年前那个血色的清晨。
东厢房里,舒玉趴在炕上给妹妹画连环画:
“这是姐姐造的飞船,咻一下就能回家”
舒婷突然抓住她的手指,在宣纸上歪歪扭扭画出个两个圈。
“阿娘!二毛会画画了!”
正给元娘擦脚的杨大江手一抖,帕子“啪嗒”掉进洗脚盆。二人涌进来时,只见舒婷攥着笔,在“飞船”旁添了两个套着的圆圈
(笨蛋!是“回家”!)舒婷气得直拍炕席,溅起的墨汁糊了舒玉满脸。
七十里外的守备军营,陈淮安摩挲着写有“杨家岭”的纸条。烛火将他身影投在帐幔上,活像只蓄势待的鹰。
“将军,查清了。”
亲兵跪地呈上密报,
“杨家祖上确实”
烛芯“噼啪”爆开,惊散了后半句话。陈淮安望着窗外残月,忽然想起白日里那个腰板笔直的汉子——像极了记忆里宁折不弯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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