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出息?”许若言撇撇嘴,“不就是丢条命的事儿嘛。”
听她这麽一“安慰”,孙玉林终于忍不住了,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就要哭出来。
哪知许若言眼疾手快,他刚张开嘴的时候就上前一步把他的嘴死死捂住了,让他欲哭不能。
于是他就眨巴着盛满泪水的小眼睛可怜巴巴的小眼睛看向许若言。
“咳咳咳。”裴觉在旁边非常刻意地咳起来了。
许若言自觉地把手放下了。
“说说吧,什麽情况?”
孙玉林好歹是把泪憋回去了,但是声音还是带着明显的哭腔。
“那时候,我刚给你们传完信,我哥突然就闯进来把我打晕了!”他又愤怒又伤心地嚷嚷道,“醒过来之後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然後就被他们带到了这里。”
得了,没提供任何有用信息。
许若言叹了口气,十根手指死死地绞在一起。
总之孙玉林被挟持这件事就已经告诉他们齐风等不及了,他们也耗不起了。若是再不主动出击,她简直不敢想象结果是什麽。而且他们本来以为绝对安全的无影阁也已经暴露,恐怕天下之大,他们再也找不到一个能茍命的地方。
就算刚刚许若言自认为有十足的把握能杀掉孙玉涛救下孙玉林,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在看见孙玉林被推到悬崖边的那一刻她确确实实是慌了神的。
面对自己的劫难时她可以做到一声不响默默承受,但是如果是眼看着自己的朋友进入漩涡中心,她也会害怕。
“杀回去,”许若言看向裴觉,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决,“我就不信我们一起还干不掉一个小小的齐风。”
这下裴觉无论如何也无法拦着她了。
于是几人说走就走,一路不停歇向京城赶过去。因为路途实在遥远,孙玉林到了一半就坚持不下来了,竹影负责留下来照顾他,最终只剩了红了眼的许若言和陪着她的裴安一同向前。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日夜了。当太阳爬出地平线的时候,许若言终于停在了京城门外。
“要到了。”她喃喃道。
“嗯。”裴觉站到她的身边,与她一起从山顶向下俯瞰整个京城。
“我们一会儿……”许若言想了想,“我先进去,如果能一次性潜入杀掉齐风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的话那我就假意被抓,反正他们要我斩首示衆,抓住我之後应该不会立即杀掉,这样还能给你们争取点时间。”
正说着,裴觉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先别急,我们绕个路,去城北找张子之他们。”
等到了城北见到张子之他们时,许若言才真正明白裴觉说的五成到底是什麽意思。
随张子之来的人很少,一眼看过去顶多不过三五百人,就算无影阁全部人员都出动了,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跟齐风的力量抗衡,毕竟他们压根不清楚齐风在暗中到底积聚了多少势力。
“我先进去,”许若言看着裴觉和张子之笑了笑,“你们先留在这里,等我的消息,顺利的话还用不上你们呢。”
虽然她说得轻松,但裴觉他们都知道词程有多艰险。
“我去去就回。”许若言笑着向他们招招手,就像那无数个平凡的清晨,她离家去药铺一样。
此时是白天。按理来说许若言在晚上潜入会更加便利,但她实在是等不及了,况且晚上的防守比白天来说只多不少,夜色说不定会充斥更多的危险。
她没从正门走,而是从裴安跟她说过的一条小道溜进去了。
说起来这还是裴安很久以前告诉她的,说是因为自己小时候贪玩而找到的一条暗道,怕被别人发现就谁也没告诉。谁知这小道竟成了许若言的得力帮手。
进去後,她躲在墙根悄悄观察了一下,发现大街上还是人头攒动,看来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受太大影响。
这是好事,人流可以给她打掩护。但也可能是坏事,毕竟被认出来的机率增大了不少。
她思考了一下,蹲下抹了大块地上的泥糊到脸上,又从兜里翻出面纱给自己戴上,再把顺手拿的草帽扣上,最後拿出甩着一根发带给自己的头发束成了高高的马尾。
这样僞装性应该强一点。
然後她就瞅准时机往人群里一窜,成功混了进去,
当然了,背上的剑她也提前做了僞装,用布包成了琴的形状,至少看起来不那麽扎眼。
不知是因为她僞装得太好了还是因为过去了这麽久守城巡逻的官兵都有所懈怠,倒是真让她成功摸到了墙根上。
蹲在墙根下,她正思考着应该怎麽混进宫去,突然被一声树枝折断的声音惊到了。
她几乎没怎麽反应就迅速起身掏出了袖中的短刀,定睛一看,却不是什麽杀手,而是一名宫女。
这宫女怎麽有点眼熟呢……
她正快速回想着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就听那小宫女淡淡开口了。
“许姑娘,我奉淑贵妃之命前来接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