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让她稍稍有点惊讶的是,裴怀没怎麽考虑就答应了。
“好啊,我的臣子能有这份为国为民的心是好事,我自然不能阻拦,”他这样说,“只要你能定期进宫为朕调理身子就行。”
许若言一寻思,发现自己这名义上是加入太医院,其实是成了他的私人医生了。
莫不是齐风出的主意?可是他之前跟自己从未见过,这样针对自己又是为了什麽?难不成真是发现了自己与裴觉在一起?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索性放弃了。
反正能隔几日就见到裴怀也是一件好事,就算齐风要监视自己,最起码也是双向监视,她也不亏。
说完这件事,裴怀就放她走了。知道她是第一次进宫,裴怀还嘱咐齐风将她送出去。
不知道的真以为他是什麽好人呢。许若言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由齐风送出来的路上许若言一直缄口不语,怕多说多错,谁知还是齐风先开口了。
“许大夫,以前没在京城见过您,您是何时来的京城?”
许若言刚刚放松一点的神经又不由得紧绷起来。
试探呢还是查户口呢?
“哦,我之前一直在老家,前不久刚进京,齐大人没见过我正常。”
齐风煞有其事地“哦”了一声,又问道:“许大夫这医术如此高明,是师从何人?竟将我们太医院精挑细选的御医都比了下去。”
看起来是在夸她,其实还是在探底呢。
许若言有些头疼。她一向不喜与这些说话弯弯绕绕的人打交道,可偏偏宫中都是这样的人。
她干笑两声:“齐大人过奖了。小人的医术是跟乡野村医学的,不值一提。”
齐风又“哦”了一声。
“那尊师现居何处?陛下有意将尊师一并请来,好让我们那些不争气的御医学学,精进一下医术。”
没完没了了是吧!
许若言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捏成了拳。她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色却不改,依然是那副恭顺的样子。
“回齐大人。小人的师父已然仙逝。我是孤儿,由师父抚养长大,师父去了之後我便想来京城谋个出路。”
都说了是死人了,你总不能真的去看看有没有这个人的墓吧。
果然,齐风颇为失望地叹了口气:
“真是可惜。许大人节哀。”
眼看着到了宫门前,许若言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两声,转身对着齐风行了个礼:“劳烦您送小人出来,齐大人快回去吧,不然皇上该等急了。”
齐风也装模作样地一撩拂尘,跟许若言客套了几句,扭头回去了。
眼看着宫门在面前缓缓合上,许若言总是是能彻底将胸中那口浊气吐出来了。她随意地朝旁边一瞅,发现裴安正从不远处朝她跑过来。
“嫂嫂,你可算出来了,担心死我了!”
他因为太过激动,左脚绊右脚,砰的一下摔倒在许若言脚尖前面。
于是许若言还顾不上安抚自己的情绪就急忙去扶裴安,扶起来再一看,裴安正撅着嘴,眼泪挂在眼眶里要掉不掉,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哎呦祖宗,你哭什麽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许若言不安慰还好,一安慰裴安直接“哇”一声哭出来了。
“你,你要是有事,我哥他,他肯定要宰了我!”
许若言一听简直是哭笑不得。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没事,你哥也不会宰你了。”
裴安那叫一个收放自如,很快就将眼泪憋了回去,给人一种刚刚根本没哭过的错觉。
“对了嫂嫂,我哥来信了。”
裴觉自走後来的信都是给她的,还从没给裴安写过信。许若言不免有些好奇,便凑了过去。
裴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便小声说:
“我哥说要让我给他送一万五千两银子过去,我已经办完了。”
许若言一听,眼睛猛然亮了起来,刚刚一番对峙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这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