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的生辰宴是家宴,来的都是皇子皇女和皇家近亲,还有卓家亲近交好的亲朋。
去岁钱浅是没资格在场的,今年戚河却特意送了请帖,正式邀请她参加宴席。
姚菁菁依旧时常来云王府,求见的虽是云王门客,可在外人眼中,这位太傅千金跟云王府走得很近,所以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席间淑妃与姚菁菁聊得开心,说起宫中新得几匹好马,趁着天气好,让他们几个孩子下午去围场跑马玩玩。
皇家子女大都早慧,看出淑妃是在撮合姚菁菁和云王,便一个个推说有事去不了。
钱浅这种场合一向缩在角落里,本以为她的任务今日就此结束,可以回家躲清闲了,谁想到云王和姚菁菁硬是将她也拖了去。
围场很大,足足有两座山头,但不再是皇家专属,更像是商业性质的。
京都城的官宦子女丶世家大族,只要愿意花钱,都可以来狩猎。为了保证猎物存货量,围场管理者还会投放些鸡鸭鹅兔之类活禽进去,以供大型猎物繁衍存活。
王宥川与姚菁菁好像气场不和似的,说不上几句话就要开始对呛。
钱浅时常两边劝,头疼了就躲远些让他俩自己吵,心里哀叹这个世界没有降噪耳机。
沈望尘问钱浅:“为何愁容满面的?不会骑马麽?”
钱浅望着前面吵吵闹闹的二人,苦不堪言道:“我觉得,我最近就像是桥梁架设时,承接桥身的那根临时桥墩。”
沈望尘哈哈大笑,引得前面俩人都不吵了,停下来等他们。
姚菁菁牵着马问:“逍遥你能行吗?你先上马,我牵着你走两圈,感受一下。”
王宥川则是很直接地把缰绳递给戚河,来到钱浅身边说:“来,本王扶你上马!别怕,没什麽难的。”
“不用,我能行。”钱浅说罢自己翻了上去。
大瀚年少院与年幼院有朝廷和商会的商贾们补贴,学费很低。旨在让所有百姓可以识字丶懂礼守法,有基本的生活知识,做事便利。
但到了志学院就不再有补贴了,加之有射箭丶御马丶驾车等这种耗费财力的课程,故学费极高,另有琴丶棋丶书丶画丶诗丶花丶酒丶茶这八雅选修课,普通人家根本承受不起。
读完年少院的孩子刚好十二岁,就到了大瀚朝法定的工作年龄。大多人都会选择去做学徒之类的佣工,习得一技傍身。
而继续读志学院的孩子,要麽是家境优渥不差钱,要麽就是奔着科考入仕去的。
钱浅因“天资过人”,八岁就越级进入志学院,院长怕摔着她这个天才宝贝,硬生生拖到十岁才让她骑,但也算学过两年。
虽然至今已经很多年都没再骑了,但跑跑马还是不成问题的。
她漂亮丶利落的动作让周遭人皆是一愣。
姚菁菁问:“逍遥,你会不会跳舞?”
钱浅知道姚菁菁在京都贵女中就是以舞技出衆而闻名的,却不想一个翻身上马的动作就能被她窥见端倪,磕巴道:“不丶不大会。”
“姿势倒是像模像样的。”王宥川笑了笑,随即故意耍帅,也利落地上马。
随即沈望尘与姚菁菁上了马,沈望尘说:“不如咱们先比试比试,看能先跑到五里处的那棵歪脖老槐树下。”
王宥川不同意:“表兄你这不是欺负逍遥吗?”
“没事的。”钱浅道。
沈望尘笑说:“大不了咱们让着她些,让她先跑一段就是了!”
沈望尘话音刚落,便有飒利的声音传来:“表兄,四皇兄,你们要去跑马还是打猎?咱们一起如何?”
衆人回头去看,却是皇太女王宥知与宋十安并驾齐驱前来。
钱浅吃惊想要躲闪,可这围场空无一物全无遮挡,她可不想跟皇太女和宋十安一起,索性把心一横,直接策马蹿了出去。
留下的仨人愣了一下,姚菁菁立即驱动马匹去追,口中大喊:“逍遥!你耍赖!”
沈望尘也喊道:“都说了让你先跑一段!着什麽急!”
王宥川瞥了一眼宋十安,不悦道:“本王才不跟他一起。”
三人都先後离去,沈望尘面含歉意,对姗姗来迟的二人说:“殿下,宋侯,对不住了。我们几人已定好规则,今日就不一起了,二位慢慢来。”
王宥知点头笑笑:“表兄快去吧!”
复而又对宋十安歉然一笑:“对不住了十安,看来这些年过去,四皇兄对你的成见却并未消减。”
宋十安礼貌客气:“云王一贯如此,臣早已习惯了,殿下无需在意。”
王宥知闲聊问:“姚姑娘前面的那位姑娘,孤看着十分眼生,宋侯可知世是哪家的千金?”
宋十安只知她是云王的门客,于是淡淡道:“不知。”
王宥知说:“也罢!那就不与他们凑热闹了,咱们二人赛上一赛!”
宋十安道:“李将军一行稍後便到,殿下不如稍待片刻,一同检验检验我们的马上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