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惨叫一声,刀也脱了手。
钱浅立即向他脖颈处挥去,可对方有了防备,一个後仰堪堪避过刀锋。
她再想挥刀,男子却用带血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随即掐住她的脖颈,将她高高举起顶在破旧的门扇上。
钱浅的後背撞上木门,门扇在大力撞击的作用下发出嘶哑的吱呀声,眼前人气急败坏地吼嚷:“贱人!真当老子不敢杀你!”
吕佐一直留意着昌王府的动静,见昌王府有人悄悄出城,立即就偷偷跟了上来。
那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庄子,进去了一会儿,没待多久就走了。
吕佐不知里面有多少人,悄悄绕到一侧翻上院墙,正打算慢慢摸清情况,便听到了某处传来争吵声。
他立即摸了过去,远远便见到钱浅双脚离地被人掐着脖子按在门上,额头青筋绽出,脸红的几乎能滴出血!
不知哪里还有人在叫喊:“不能杀她!不能杀!”
吕佐顾不得许多,当即拔剑掷了过去,人也随之掠过去。
钱浅完全失去了挣扎力气,觉得声音开始变得遥远而飘忽。然而,箍在她喉间的那双手却骤然松开,她也随之跌落,重重摔跪在地上。
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肺腑,她捂着脖子剧烈地咳起来,把眼泪都咳出来了。
又有人来了,头顶传来惨叫声,钱浅分神去看,竟是吕佐!
吕佐收了剑蹲到她面前:“你怎麽样?”
随即看到了她肩上和胳膊上的血渍,焦急地问:“你受伤了?伤在哪里?”
钱浅咳得厉害说不出话,便伸手指向不断发出喊声的木盖板处,用手指示意,下面还有一个人。
吕佐点了下头,走过去掀开木盖板。
那里面的人谨慎地跃出来,可吕佐出招角度刁钻诡谲,那人没能反击就被一剑穿胸,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钱浅缓了一会儿,开口问吕佐:“你丶怎麽丶找到我的?”
她话音断断续续,发声哑得不成调。吕佐又心疼又生气,声色俱厉道:“还真让公子说中了,你当真会把自己折腾死!就学不会不轻举妄动吗?!”
他伸手想搀扶起钱浅,可她这一遭折腾的不轻,双膝痛楚传来,眼前阵阵发黑,一下子没能站起来。
吕佐连忙架住她,气怒之下控制不住火气,继续呵斥:“若我来得再晚一些,你就要被人掐死了!他们未必是真想杀你,你多等一等,自会有人来救你!急个什麽!”
他将钱浅扶到院里,寻了个板凳让她坐下,环顾院子问:“还有没有别人?”
钱浅摇头:“我只见到丶这三个。”
“三个?”吕佐瞟了一眼刚才的两具尸体。
钱浅道:“地牢里丶还有一个,死的。”
吕佐欲言又止,重重叹了口气。
他踹开另外几个房间的门检查一圈,屋里陈设简单,显然没有其他人了,才回来对钱浅说:“你等一下,我去处理尸体。”
钱浅揉着脖子问:“究竟是谁,抓我……”
吕佐没说话,径自进了房间。
钱浅见他抱了几堆木柴扔进地牢,又将灯油泼在木柴上,然後把尸体扔上去,点了把火。做完一切又蹲到她身旁,查看她身上的伤。
她迟疑地看了眼四周,说:“天干物燥,容易引起火灾,烧到别人家,不好。”
吕佐瞄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周遭就这一户院落。”
钱浅这才下心,又问:“究竟是谁?”
吕佐犹豫了下,依旧不肯开口,只是拿出帕子,将她胳膊上的伤包好系紧。
钱浅便自己猜测:“他们嘴上说,是皇太女要杀我,却不动手,反而把我关在这。就算我杀了他们的人,他们还是不敢杀我。你刚才也说,他们未必会杀我,你是从何得知的?”
吕佐接触到她的视线,又瞬间弹开,“猜的。”
钱浅问:“是昌王对吧?绑我走,却想让我认为,是皇太女要杀我。”
吕佐诧异地看她,钱浅解释道:“有个人说漏了嘴,他们想明日放我走的。”
吕佐又怒斥她:“那你还折腾什麽?!”
钱浅只得说:“地牢里死的那个说要杀我,被我反杀之後,上面那个人口不择言才说漏的。”
吕佐没话说了。
钱浅又问:“沈望尘是昌王的人?”
吕佐顿了顿,否认道:“不是。”
钱浅瞥了眼屋里的火,费解道:“那你为何要毁尸灭迹?拿住了昌王的把柄,对你们不是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