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似乎地还没能明白这番话,只磕磕巴巴地说:“那也,还是要多谢夫人……”
钱浅看着那毯子说:“你若真有心,就把这毯子挂在床头,时刻警醒自己。倘若有朝一日能进入朝堂为国效力,记得要为律法的公正严明做出努力。”
小男孩躬身行礼:“谨记夫人教诲。”
“还有,”
钱浅瞥了一眼那妇人,用食指点了两下额角对那孩子强调:“你要记住,脖子上面长这个东西,不是为了显个儿高的。不去分辨求证,仅靠别人三言两句便直接判定是非对错,那你还不如是个傻子!”
“哈哈哈哈!说得好!”
柳彦茹拍着手向,由宋十晏拥着向二人走来,“弟妹可真是位妙人,我可太喜欢你了!”
对这位性子简单爽朗的嫂嫂,钱浅也十分投契,连忙将人扶上了楼。
沈望尘终究还是来了,毕竟从前走得近,不来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何况,他现在能见她的机会着实太少了,自然不愿错过这种光明正大的时机。
吕佐独自将礼送上楼,钱浅打开来看,只是一些纸张。
打开来看,是江南丶西蜀等地区的几大布行的意向签。这些大布行都是各地的大世家,锦绵阁虽在京都城小有名气,但想购进他们最出彩布料,却还是不够格的。沈望尘不知如何做到的,竟让这些大布行愿与锦绵阁合作,提供上好的布料。
钱浅朝楼下看去,沈望尘与一衆世家子女说说笑笑着,面上仍是从前那副漫不经心的慵懒姿态,好像什麽都没发生过。
她收回目光,对吕佐颔首道:“多谢你,也谢谢他。”
沈望尘轻轻瞟了一眼那抹明艳的身影,便继续与旁人说笑去了。
又过一会儿,吉时已到,门口鼓声响起。
这次钱浅没有请舞狮队,而是乐坊的乐师们来奏乐打鼓点,当做模特走秀的背景音乐。
门口敲了一段热热闹闹的鼓点,乐声刚止,突然有人朗声报:“皇太女殿下驾到!”
好戏要开场了。
沈望尘眼里闪过一抹坐看好戏的兴致盎然。
铺子内的氛围一瞬间降到了冰点,原本挤挨在一起看热闹的人们瞬间作乌兽散,恨不得缩去角落,希望太女殿下不要看到他们。
皇太女王宥知端正威严地迈进门来,昌王蹙眉看了她一眼,又转而看向钱浅和宋十安,微眯了下眼。
二人神色无悲无喜,十分平淡。
衆人不禁暗暗猜测,皇太女会不会是来砸场子的?
王宥川与姚菁菁都十分紧张,姚菁菁更是忍不住拉了下钱浅。
谁都没想到,皇太女面色温和,与场间忐忑不安的衆人打了招呼,随後解下华丽夸张的鹤氅,直奔楼上,站到了钱浅的身边。
她身穿云锦长袄,胸前与背後用精致的金丝银线勾着威风凛凛的巨蟒,四喜如意云纹点缀在四周,华贵而庄严,光是站立在那,就有种不怒自威丶睥睨天下的气势。
钱浅心说,真够威风凛凛的。
王宥知对着楼下衆人朗声道:“孤,与钱姑娘是旧友。这锦绵阁的东家,不仅是钱姑娘的妹妹,更是裕王的准王妃。故,孤今日特来恭贺锦绵阁重新开张!”
场间哗然!
皇太女与钱夫人是旧友?那外面传言皇太女与钱夫人的恩怨纠葛岂非完是捏造?
而且,锦绵阁的东家是裕王的准王妃?
锦绵阁居然是裕王妃开的铺子?
王宥知对台下衆人惊愕的神色十分满意,又朗声道:“诸位不必拘谨,今日没有君臣,只有友人。来,咱们一同,贺锦绵阁开四海之财,纳八方之运!”
楼下一片喝彩声,衆人等看着二人面带笑容,并肩而立,完全不似传说那般有生死之仇丶夺夫之恨。纷纷心中感叹,谣言害人不浅!
王宥川忐忑的心落回肚子,姚菁菁也是一脸奇异,不断用眼神询问宋十安。
可宋十安没空理会旁人的心思各异,只是专注地看着钱浅。
她本生得纤细高挑,唇红齿白,美目顾盼间自有一番明艳之色。如今关注到她的人太多,还是得尽快把婚事办了,免得横生枝节啊!
卫莹双手捧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匣子,王宥知真心实意地对钱浅说:“一点心意,恭贺钱夫人生意兴隆。”
钱浅双手接过转手交给宋十安,让早已候在一旁等着剪彩的红花绸带拉开,将金色剪刀递到王宥知手中。
绵绵不愿出现在衆人面前,原本的剪彩仪式预计是她和夏锦一起完成,谁知夏锦又突然推说头晕眼花,钻进屋里歇着了,死活不肯再出来。钱浅便邀请了王宥知一起。
王宥知学着钱浅的模样落下剪刀,二人一起举起中间的红绸花,音乐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