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道:“看了兵士们操练,然後就过来了。”
宋十安脸一沉,瞪向李为:“他们不是打赤膊呢?”
李为懵懵懂懂:“是啊!怎麽了……”
没等宋十安再说,沈望尘和吕佐也过来了。
“得,我这回可是被你看笑话了!”
钱浅惯会给人留面子:“来晚了些,没瞧见郡王英姿。倒是没想到吕佐身手如此厉害,竟能与宋侯平分秋色。”
宋十安也不吝赞美:“沈兄这侍卫可真是了不得!若有朝一日你不用他了,定要让他来军中找我。”
沈望尘挑眉,语气揶揄对钱浅说:“你瞧瞧!果然是到了宋侯的地盘,竟如此毫无顾忌地抢人!”
吕佐谦虚道:“我只是占了从小练习轻功的便利,真正到了战场上,除了逃命跑得快些,没有一点儿用。宋侯招式刚猛丶无坚不摧,乃是真正的破敌之功。”
李为兴致勃勃撸袖子,对吕佐说:“吕兄弟,咱俩比划两下,看看我能在你手底下走几招!”
吕佐得了沈望尘首肯,与李为上了演武台。
宋十安对钱浅做出请的手势,钱浅只得跟了上去,三人一同站在演武台角落,近距离看二人比试。
吕佐身形灵活,像个会飞的松鼠,李为身体魁梧壮硕,像笨拙的黑熊。
奇异的是,吕佐虽打中好几拳丶也踢上好几脚,李为却稳如泰山,身形岿然不动。然,李为虽出招不多,也鲜少打中吕佐,但只要击中,便会让吕佐退上好几步,甚至险些跌下演武台。
钱浅明白了,吕佐的武功需要借助利刃,否则赤手空拳对上力大无穷的壮硕之人,他的功夫便十分吃亏。
正以为自己窥得了一点门道,耳间却好像听到了什麽声音。
很低沉丶轰隆隆的。
随即,脚下的演武台开始震动,轰隆声也越来越大。
“地震了!”
钱浅大骇,扶住背後的栏杆,无数念头争先恐後抢进脑中。
虽然这大营所在之地是空旷的平原,住所又都是营帐,应当不会有什麽危险。但是京都城,绵绵……!
“不是地震!”
宋十安按上她的肩,打断她恐慌混乱的思绪,闻言安抚:“不是地震,是骑兵归营了。”
果然,随着撼动地面的震动越来越近,声音却慢慢变缓。
钱浅悬起的心落回肚子。
黑压压一片缓缓逼近,人马具甲,压迫感十足。
衆骑兵下马,向宋十安行礼。宋十安与为首的一人说了几句话,那人便牵马领着衆人离去。
隐隐撼动地面马蹄声渐渐远去,钱浅心中颇感震撼。这可是没有高科技武器,纯靠人力造出来的声势和战力!倘若被这群重甲骑兵在身上犁过,大概会跟泥土混合在一起,无论如何也活不过来了吧?
沈望尘见钱浅发呆,戏谑道:“吓傻了?”
吕佐倒是鲜见的兴奋:“终究是个姑娘家。凌云军重甲骑兵,可是大瀚最强战力,所向披靡!被这等场面唬住实属正常。”
钱浅道:“的确很震撼,但我见过更震撼的。”
前世年幼时,有幸跟爷爷近距离看过一次军事演习。天上一架架战斗机轰鸣而过,地上一辆辆迷彩坦克冲上高坡,那是她第一次目睹军事打击,即便只是空包弹,也还是被震撼住了。
沈望尘奇道:“哦?还有比重甲骑兵更震撼的场面?来讲讲!”
钱浅收回目光,“说了你也不懂。”
吕佐不屑道:“瞧不起谁呢?大瀚周遭七国,近百年间,亦不曾出现能与凌云军重甲骑兵相抗衡的战力!”
这个世界没有火药,钱浅也无从解释那些未来装备,便说:“我要回去再睡一会儿,估计王爷醒了就要回城了。”
宋十安已折返回来:“我送你回营帐。快中午了,是否吃些东西再睡?”
吃过饭,钱浅回营帐小睡了一会儿。
不出所料,王宥川睡醒一觉精神好了许多,立即嚷嚷要回京都,好像凌云军大营是什麽待不得的脏地方。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城,宋十安骑马随行其後。
马车先顺路将徐芷兰送到昌王府门口,而後在钱浅家附近将她放下。
见她进了巷子之後,宋十安随即对云王和沈望尘道别。
“宋侯!”
王宥川撩开车帘,瞪着他语气极尽警告:“回府以後少喝点水,免得让尿憋醒,打搅了美梦!戚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