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乾介绍到钱浅,姚太傅笑得眉不见眼,对宋乾埋怨:“哎呀呀,宋公也太宝贝这个儿媳了!我家菁菁时常把她挂在嘴边,夸得那叫一个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可我每回一说让她把人请到府上来做客,菁菁又请不来了……”
“爹爹!”
说曹操,曹操到。姚菁菁脚步轻快地赶来,一见钱浅,当即笑意飞扬起来。
她快步来到衆人身旁,对钱浅说:“我听说你来了,便想着给你和父亲引荐一下呢!”
姚太傅笑斥道:“这麽大个人了,还是这麽毛毛躁躁,还不快见过宋公爷。”
钱浅早前便听说姚太傅老来得子,所以对姚菁菁宠爱至极,如今见到头发半白的姚太傅,总算明白姚菁菁如此开朗明媚的性子,是如何被宝贝出来的了。
姚菁菁喜笑颜开地与衆人见了礼,立即挽住姚太傅的胳膊说:“爹爹,怎麽样?浅浅她是不是果真如我所说一般?”
姚太傅嗔怪道:“为父还没顾得上说句话呢!可光是这沉静的气度,就够你学几年了!”
钱浅淡然一笑:“太傅谬赞了。花草树木生而不同,各有千秋,菁菁她就该是这般明媚张扬的模样。”
不卑不亢的话语,让场间每一个人都倍感身心舒适。
姚菁菁更是一把放开姚太傅,转而拉住钱浅,得意地对姚太傅说:“瞧见没?浅浅说过,若我能一辈子都这样,可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姚太傅把满意两个字写在脸上,与宋乾笑道:“宋公你瞧!你们家这宝贝儿媳说的话,比我这个当爹的还管用呢!”
宋乾也十分高兴:“诶,咱们老了!那孩子大了不服管,不是很正常的嘛!让她们自己闹去,有跟她们计较那功夫,还不如来找我下盘棋呐!”
姚菁菁趁着他们高兴说:“宋公爷,那您就跟我爹爹商讨商讨什麽时候杀一盘吧!浅浅我就带走了哈,我好几个姐妹都想认识她呢!”
宋乾笑道:“去吧去吧!也省得你们这些小辈在我们这些老头子跟前不自在。”
钱浅被姚菁菁扯走了,有些迟疑地问:“真的要去见你的姐妹啊?”
姚菁菁戳了她脑袋一下,“是不是傻?我这不是怕你跟他们在一块不自在麽?”
钱浅刚想感激,就听姚菁菁又说:“不过你还是认识几个好。今日来的女子中,不少都倾慕过你家宋侯,保不准就碰上个不长眼的来找你的茬。我的姐妹都是好的,与她们结识了,自是不会让你受了欺负的!”
钱浅觉得相比较起来,还是找茬好应付,维系关系反而更复杂一些。便问:“绵绵呢?我跟她找个清净的地方躲一躲不就好了?”
姚菁菁道:“六弟带她去先前宫中的寝殿了。人家小两口独自游乐去,你杵在那不别扭麽?哎呀你放心,我保证给你介绍点话少的姐妹!”
姚菁菁一片好意,钱浅不好再推脱,便随她去了。
姚菁菁找了处位置让钱浅坐下,便去寻她的小姐妹了。她前脚刚走,钱浅身边乱七八糟的议论声便冒了出来。
“扒上个高枝就以为自己飞上枝头了,装什麽名门淑女呢!”
“山鸡插上两根彩羽毛,真当自己是凤凰了!”
几人原本还在暗讽,见钱浅不敢吭声,愈发大胆,干脆直接点名道姓了。
“哎呦你们没听说啊?使团离京时,宋侯可是衆目睽睽之下亲了她呢!那叫一个恋恋不舍,珍视万分!”
“这宋侯不愧是伤了眼,什麽杂毛山鸡都当宝!”
钱浅觉得这群思春的小女子实在是幼稚至极,完全懒得理会。
就在这时,突然来了个宫中侍女,对钱浅躬身道:“侯夫人,云王妃请您过去。”
钱浅也没多想,随之起身,跟着宫女去了。
精致的花园中,沈望尘与衆人说笑着,馀光瞥见一抹清亮的影子。
女子的衣裳是云山蓝与云峰白结合,整个人宛似从九天之上流泻而下的一片清风白云,迈着轻盈的步子,迎着一衆人的目光,从容坦然而来。
日头明媚而不烈,光影在她的脸上折射出瑰丽的光泽,阳光落在她的眉眼间,衬得那双明亮的眸子越发清致,灼灼其华。细碎的风调皮地裹着发丝,轻轻随风摆动,更显气质平和出尘。
沈望尘勾起唇角,曜石般的瞳孔在阳光下璀璨生辉,“这是做什麽去?”
钱浅道:“菁菁喊我,说介绍几个朋友给我认识。”
小宫女显然有些慌张,低头垂眸不敢言语。
沈望尘眯了下眼睛,没说什麽,看着钱浅跟小宫女离去,立即去寻了云王。
钱浅在一处偏僻的园子里,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丶双臂交叉的七皇女王宥萱,心知是被骗了。
立在王宥萱身旁的一个女子颐指气使地对钱浅说:“见到七皇女殿下还不行礼?”
钱浅心知肚明,王宥萱是想出出气,绝不会因为她低声下气隐忍一番便会就此罢休。所幸院子里只有几名女子,一群娇滴滴的姑娘,想来也不敢闹出什麽事,所以她并不担心。
她微微勾唇,有理有据地说:“七皇女尚未封王,与本侯夫人乃平级。皇女不曾向我见礼,为何要我先行礼?”
几位姑娘明显一噎。
钱浅直接反客为主:“倒是你们几位,见到本侯夫人,为何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