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安也心跳持续加快,红着耳朵,对她呆傻的表情重复道:“我们成婚吧!立刻!马上!”
钱浅头脑发蒙,情绪一下子受到的冲击太大,脑筋分明没转过来弯,却本能点了头。
宋十安拉起她就跑,到家里取了身籍,便骑马带她直奔县衙。
县衙的人已经下值了,轮值的衙役见是宋十安,连忙去县衙後院把知县请了过来。
知县一听都傻了,又不敢多问,亲自带文吏给二人做了登记造册,发放了新的身籍。
钱浅回到家,看着新的身籍上变成已婚,还有“夫宋十安”四个字,久久不能回神。
发生什麽了?
事情怎麽一下子就来到这步了?
孙烨惊愕不已,问钱浅:“姑娘,你,想清楚了?”
宋十安顿时黑了脸:“臭小子你说什麽呢?!”
孙烨连忙磕磕巴巴地解释,“侯爷,我就是,有点吃惊。姑娘先前还……怎麽突然就……”
宋十安又瞪他:“你叫她什麽?”
孙烨愣了一下,又赶紧改口,“夫丶夫人。”
钱浅顷刻间烧红了脸,终于回过神,“孙烨,劳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与他说。”
宋十安又忐忑起来:“你,後悔了?”
钱浅不答反问:“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
“啊?”宋十安呆了一下。
钱浅觉得这短短的时间,她简直像是做了一场梦!喃喃道:“我怎麽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我是喜欢你的,但我怎麽能跟你成婚呢?若我死了,你岂不是成了鳏夫?”
“我……”
没等他说,钱浅继续絮叨:“还有,成婚这样的大事,你都没跟父母说一声。你母亲本就不喜欢我,这下岂非要恨透我了?”
宋十安急急插嘴:“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我早已分府别住,就算回了京都,咱们也不跟她一起住。有我在,我不会让母亲为难你的。”
钱浅还是觉得有点乱,“我只是,想与你携手同行一段而已。你这样,叫我丶叫我……”
宋十安将她抱进怀里,“浅浅,我不相信命运。就算老天对你残酷如斯,我也会舍尽一切,拼命护住你。别怕,以後有我,万难我也陪你一起闯!”
钱浅心头一软,心境却仍是落寞,“我试过,赢不了的。”
宋十安坚持道:“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後悔。小虫封印在琥珀中即可永世留存,干花脱水便永不凋谢,你认为无法白首偕老是没有结局的遗憾,不忍我陷入思恋眷念痛苦馀生,我却觉得那是永恒的幸福。与你在一起的每一个朝夕,我都会永远铭记。”
他捧起她的脸,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深情道:“浅浅,我永远不会後悔,用尽全力去爱你。”
“你,我……”钱浅又感动又混乱,“你,能容我适应一下行吗?有点太突然了,我心里,好像还没能接受这个事。”
宋十安心知急不来,答应道:“都依你。但从此刻起,你我夫妻便是一体。日後,再也不要推开我了,好吗?”
夫妻一体四个字进入耳朵,竟让钱浅联想到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顿时脸颊发烫,赶紧甩开那龌龊的想法。
*
宋十安实在太高兴,又没地方去说,于是拉着孙烨,三人去酒楼吃了顿饭。
他一个劲儿给钱浅夹菜,钱浅也很努力地吃。毕竟她想好好跟宋十安在一起,必须要养好身体,至少不能是病弱而死,那可就太亏了啊!
散步回家时,宋十安却陷入沉默。
钱浅问:“你怎麽了?是否还有公务要忙?”
宋十安掀起眼帘,迟疑地问:“尘毅郡王那里,你要如何交代?”
钱浅怔了怔,不明所以地问:“沈望尘?我跟他交代什麽?”
宋十安迷茫地眨眨眼睛,“不用……吗?毕竟,你在山寨时……跟他走了。後来还,舍命相救……”
钱浅这才意识到,在宋十安眼中,她跟沈望尘之间是有多暧昧!
她只好解释道:“我跟沈望尘顶多算是朋友,我也不知他何时对我动了心思。我不喜欢他的。在山寨时他突然迷晕我,等我醒来时就已经不在山寨了……”
“迷晕?!”
宋十安惊愕地拉住她,“你不是主动跟他走的?”
钱浅点头,“我醒来时都第二天下午了,不知身处何方,又身无分文,想走都走不了。”
宋十安想到他接到的那封信,急切地问:“他伤害你了?”
钱浅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就简单地说:“倒也没有。就是不让我走,逼我留在他身边。”
宋十安不相信:“真的?”
若是如此,他怎会收到吕佐让他去救人的信?
钱浅继续解释道:“地震时,他为救我受了伤,还吐了血。再加上他先前冒险去山寨想救我的事,我实在不想欠他人情,所以才割血救他。不是因为对他有情。我不喜欢他。”
宋十安哑然,谁能想到,事实竟是这样的?
钱浅坦诚道:“宋十安,我就是这样的人,性子轴丶脾气犟,不喜欢委屈自己,也不想承别人的情,更不愿欠别人的。”
宋十安心里很复杂,“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夫婿,我属于你,你永远都无需承我的情,更加没有欠我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