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靠在他的肩头,“你请旨驻守边疆,应当很难吧?安庆侯正值壮年,朝廷怎会放你去小小边陲虚度光阴?”
宋十安道:“我自有办法,你安心等我便是。”
钱浅笑问:“什麽办法?故意犯错再自请被贬吗?”
宋十安无奈叹气:“唉,夫人太过聪慧,叫为夫没有一点心思可藏啊!”
钱浅认真地说:“其实我不喜欢到处乱跑,也没有不想回京都。先前执意离开,是不知道我的宿命会是个怎样的结局,不想让绵绵经历我的死而已。既然如今你得回去,那便一起回去好了。”
宋十安感动之馀又有些迟疑,“浅浅,不要为了我勉强自己。”
钱浅道:“真的不勉强。其实我很舍不得乐坊的,还想跟菁菁和芷兰商议,让乐坊把曲谱都刊印出售,免得外面乱卖谱子,让人学的不伦不类的。”
宋十安松弛下来,“那就好。”
想起京都城的麻烦,钱浅顿时有些气馁。
她擡手去用力揉捏宋十安的脸:“要担心的应该是你才对!你与我不声不响地成了婚,要如何与你父母交代?还有京都城那些爱慕你的女子丶连同那位皇太女,会轻易放过你吗?我可事先告诉你,休想让我忍气吞声丶委屈求全!”
宋十安拉她骑坐在他的腿上,搂着她的腰说:“若夫人与我在一起,便要忍气吞声丶委曲求全,那我这个夫婿岂不是太差劲了?放心吧,我就早把你我成婚之事告诉家里了。早前还请兄长和嫂嫂对外宣告,我已寻到此生钟情之人,至死不渝。”
钱浅诧异地问:“何时的事?”
宋十安说:“让兄长对外宣告的信是从山寨回来时送出的,咱们去衙门登记成婚的当晚,我又给京中去了两封。所以现在满京都城都知道,我宋十安已有夫人了,还对夫人痴迷得要死要活。”
他笑容坦荡,眼底璀璨生光,温和如春日暖阳。
钱浅的心反复融化,嗔笑道:“堂堂侯爷也不知羞,不晓得外人要说我是个怎样的狐狸精呢!”
宋十安啄了一下她的嘴唇,“我知你不喜引人注意,所以只告诉了你家里人,没有对外说你的身份。不过咱们总要把婚事办了,即便你想藏,也是藏不住多久的。”
钱浅嘟起嘴,“不办不行吗?我又不在乎那些形式。”
“可我在乎啊!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夫人,你难道不想当衆给我个名分吗?”宋十安佯装委屈,把脸埋进钱浅的胸口。
钱浅不禁脸颊热度飙升,使劲推他的头说:“好吧好吧!办就是了。”
宋十安却故意压了压才擡起头来,诧异问:“我倒发觉你近来总算长了点肉,却不知这里也会跟着变大吗?”
钱浅羞红了脸,拍打他的肩,“讨厌!放我下去!”
宋十安目光灼热,里面夹杂着缠绵的欲念,“不放!为夫好不容易养出来的,怎麽能放?这羊排烤的我手都是孜然味儿了,当然要好好检查一下,是不是真的长肉了……”
钱浅全然被他禁锢环住,无处可逃,无处可避。眼前是他放大的俊颜,鼻息间是他湿热的呼吸,越来越近,随即唇上便有了柔软温热的触感。
他压上她的唇,长长的手指在每日的重复练习下,早已能熟练剥开她的衣裳。
温热的掌心带着薄薄的茧,顺着肌肤纹理一路向上摩挲,微微的磨砺感带给人触电般的颤栗,顺着毛孔传进四肢百骸。
宋十安轻柔地将她放躺在床上,亲吻着她的脖颈,迟疑地问:“真的不用相思套麽?我实在怕你会有孕。至少这三年,我不想你身体再有半点损耗,待你养好了身子,咱们再考虑孩子也不迟。”
“我至今连月事都没来,说明没排卵了,怎会有孕?郎中不也说我血虚体寒,难以有孕麽?何况你每次都……不出在里面,就安心来嘛!”钱浅桃夭柳媚,眼波如鈎,惑人极了。
宋十安轻轻咬了下她的唇,“明明就是个小狐狸精……”
钱浅吐气醇馥若兰,“勾走你的魂儿了?”
宋十安一寸寸亲吻噬咬着,“岂止是魂儿,魂给你,人给你,心也给你……一切,都是你的……”
烛影摇曳之下,人影交叠缠绵,旖旎销魂之状,无可比拟。
*
官道雨帘迷离,茫茫生雾。
路旁的官府驿馆里没有多少客人,但管事和杂役们都手脚不停地忙着,只因打败吐蕃的安庆侯和凌云军大军,今日会停在附近休整过夜。
数万大军自是无法宿在这小小驿馆的,驿馆是军中将领们住的,大军在附近安营扎寨。驿馆诸人正忙着给大军准备些干柴,否则天气太冷,又下着雨,不能让这些归家的英雄们连个火堆都升不起来,喝不上口热水。
一行身骑高头大马的人率先赶到,为首的将军带人谢过管事,便命人搬运驿馆准备好的引火干柴。
兵士们进进出出忙碌着,一辆朴素但宽敞的马车,慢慢悠悠停在了驿馆门口。
年轻的车夫眉目清明,勒停马後,立即撑起一柄大伞,等在车门口。随後车门打开,行出的男子风貌神俊,又威仪摄人,就算冬日萧条夹杂寒冷细雨,亦无损那一身华贵逼人的气度。
驿馆管事只一眼便确定这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安庆侯,暗叹果真天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