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以弱凌强澄清谣言
徐芷兰一贯心思细腻,很快就察觉到钱浅自昌王离去後便忧心忡忡的,于是用笛子给她吹奏了一曲开解心情。
钱浅听得享受,情不自禁拨动琴弦,去追她的节奏。
二人在乐曲上的默契早已达成,片刻间就融合到一起,将此曲完美演绎。
宋十安与宋乾还没进小院,便听到了这绝妙的曲子。
二人不忍打扰,站在院中欣赏笛琴的合奏。
宋乾不通音律,却仍为曲意中的逍遥恣意所感,一曲终了,那种酣畅淋漓的痛快着实令人陶醉。
徐芷兰奏完一曲,见她神色纾解不少,才缓缓开口说:“浅浅,现在外面都传开了,说绑走你的人,是皇太女。”
钱浅沉醉地表情停滞了一息,“哦?”
宋乾停住本欲迈出的脚步,擡手拦住了宋十安。
宋十安没有抗拒。
皇太女频繁派人来找他,他一直避而不见。因为他知道,皇太女一定会否认与此事有关,在没有找到真凶和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只要皇太女不承认,他便无可奈何。因此他一直心怀愧疚,觉得无法给钱浅一个交代。
而钱浅这些日子从未主动问过凶徒追查情况,也从未问过背後主谋。他甚至开始担心,她是不想他为难,才会说出怀疑昌王的话。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钱浅并不知外面传开了这种话,但想一下也知道,应该是昌王在背後推波助澜。
徐芷兰继续说:“我同你说过,自我父亲告病辞官後,王爷对我就冷淡了。但近来王爷对我过分热情,还经常催促我来看你,嘱托我要跟你交好。你心思聪慧,我想你也能看出来,王爷是想利用你我的关系拉拢宋侯。”
钱浅没想到她如此直接,于是坦言笑道:“昌王目的性太明显,想看不出来都难。”
徐芷兰深深叹道:“我同他提出和离,可他不肯,一再道歉说先前太忙冷落了我,日後定会好好补偿。呵,他还当我是四年前那个好哄好骗的小姑娘呢!浅浅,你千万不要因为我给他面子,也不要让宋侯因你我的交情为他做什麽。”
钱浅暗暗松了口气,语气都轻快不少:“你放心,以十安的性子,绝不会为私人交情影响对政事的决断,更不会为一己私交去枉顾国家法度,引起朝堂动荡。我相信他,不论做何选择都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徐芷兰艳羡道:“你与宋侯的感情真好。”
钱浅说:“是他人好,总是维护我不让我为难,由我随心做自己。相应的我也信他,不论他作何决断,我也都支持他。”
宋十安十分动容,心里既感动又感激。
宋乾看了眼儿子,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赞赏。
钱浅又问:“你同王爷提了和离,若未能成功帮他拉拢十安,王爷会不会更加苛待你?”
徐芷兰满不在乎地说:“我早就不耐烦看他那副虚僞嘴脸了。多亏你,我现在有足够的勇气,敢于面对丶也敢去承接这个後果。”
“我只怕你的日子会很难过。”钱浅有些心疼。
徐芷兰掩口而笑:“怎麽会难过?那些聘礼和嫁妆不说,光是乐坊的进项就足够我挥霍了!我如今算是想明白了,女人只要不奢求男人的宠爱,日子哪里会难过呢?我现在巴不得他苛待我,我才好有理由与他和离呢!”
钱浅这才放心,握着她的手说:“我的至交是徐芷兰,不是昌王仲妃。咱俩的交情,与王爷侯爷丶朝廷皇权都没有关系。”
徐芷兰反握住她的手:“嗯,你我之间,与旁人都无关。”
房门被人敲响,徐芷兰连忙缩回手。
“你回来啦!”钱浅美目飞扬,然後才看到他身後的宋乾,连忙行礼:“伯父。”
徐芷兰与二人见了礼,宋乾笑道:“听安儿说徐王妃日日都带着补品来,你二人感情甚笃啊!”
钱浅含笑应道:“我与芷兰都喜好音律,故而惺惺相惜。”
宋乾却笑着对徐芷兰说:“徐公若知晓你如今这般开朗,也定会为你高兴的。”
徐芷兰笑答:“多亏浅浅。我一直觉得是自己性子懦弱不讨人喜欢,是她告诉我每个人都是矜贵的,要我接受自己丶喜欢自己,才会有力量喜欢别人。”
她看向钱浅,温柔的目光明亮而炽热,“现在我很爱我自己,我有喜欢的人丶有喜欢的事,也有勇气讨厌别人了。我觉得,我很好。”
钱浅的笑容从眼角蔓延开来,如同朝阳般温暖,“你本来就很好呀!”
宋十安不合时宜地插进来,扶着钱浅坐下,“你胳膊的伤还没好,怎麽就弹琴了?小心伤口崩开了。”
钱浅笑他:“我又不是个碎了壳的鸡蛋,哪有那麽容易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