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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日时间,满京都城所有钱庄的金币都被置换一空。
连同周边城镇的卓家钱庄,也在尽可能的凑金币,快马加鞭送往京都。
卓家主君亲自登了洛家的大门,正打算用卓家名下诸多産业换取数额巨大的金币时,家丁却匆匆来报,人救回来了!
宋十安高调率军回城,直接把云王送去了皇宫。
皇帝丶淑妃这才得知云王险些被绑匪挟持,对方向卓家一下子索要五万金!
淑妃抱着生病受伤的王宥川哭稀里哗啦,不敢想短短三日间,儿子竟然受了这麽大苦。
而王宥川终究没说出昌王,推说不知是何人所为,只庆幸未能让贼人如愿。
皇帝震怒,天子脚下绑架皇子,索要如此巨额金币,简直是想要翻天!严肃勒令京都府衙丶禁军丶城防营全力查出幕後之人。
一时间,满京都城都知道云王险些遭绑架,被索五万金赎金,创了大瀚有史以来最大绑票的记录。
宋十安救回了云王,再次受到封赏。
但王宥川没敢为钱浅请功,生怕昌王会记恨上钱浅,只私下跟淑妃说了钱浅不离不弃,护他一路逃亡,身受重伤。
淑妃感佩之至,赏下重金,又遣了数名太医去侯府守着侯夫人醒来。
“废物!真是废物!四十个好手,抓不住一个草包!一群废物!”
昌王在府中书房无能狂怒,砸完了书案上的东西仍不解气,而後连书案都掀翻了。
近侍一个字都不敢说,等昌王累得发泄不动了,才嗫嚅说:“此番折损了三十来人,所幸没被抓到活口。如今城内城外都在严查罪民,咱们的人都躲了起来,待等风头过去……”
昌王怒叱:“还躲什麽躲!都去死好了!没用的废物要他们何用?!”
近侍知道昌王说的是气话,只提醒道:“王爷,洛家没能成,卓家也失败了。如今没了这笔钱,恐怕难以说服鞑靼配合咱们行事了。娘娘那里……”
昌王头疼的直揉脑袋,良久才阴恻恻地说:“必须要让他们答应配合,这是本王唯一的机会!为今之计,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近侍听完惊愕地瞪大眼睛,“王爷三思!若娘娘知道……”
“母後不会知道!”昌王怒吼打断。
他将後槽牙咬得咯吱作响,“这件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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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浅後背中箭,脚踝扭伤,手腕骨折,还断了三根肋骨,挫伤磕伤更是不计其数,对比起来,王宥川受伤发热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她昏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来,浑身都好像散了架。
宋十安一直守着她,见她醒来,没等她说话,就去唤来了太医。
太医进屋後,身後还跟着绵绵丶裕王丶徐芷兰,衆人默不作声等诊治完,又听太医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钱浅撑起一抹笑意:“你们怎麽都在?”
绵绵哭得稀里哗啦,钱浅哄了几句,宋十安便端来了碗药。
他一言不发,沉默地吹着药,又用唇碰了下试了试温度,才送到钱浅嘴边。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清楚,可钱浅还是明显感觉到他不高兴,不禁在心里猜测,是因为她与云王共处三日天两夜吃醋了?还是云王说了二人的逾矩举动?
钱浅想问,可又也不适合当着外人问,只好憋住了。
宋十安给她喂了药,见徐芷兰将煲好的粥端来,也没接,只是让开地方,一声不吭地走了。
徐芷兰喂钱浅喝完粥,钱浅听裕王说绵绵这两日都没怎麽合眼,便劝着让他们都去歇着。
正说着,姚菁菁突然来了。
没等钱浅问话,姚菁菁伸出青葱般的手指,落到她裹着一圈竹片的手腕上,突然就瘪了嘴,粉泪凝珠。
见她来了,其他人便退出去了,给二人让出空间。
那大颗大颗的玉珠砸在钱浅的心上,心蓦地就慌了。
“王爷他,救不活了?”
姚菁菁怔了怔,感动的情绪顷刻间被打乱,眼泪都顿住了,嗔恼道:“他伤得比你可轻多了,怎会救不活了?母妃心疼他,留他在宫里养伤,不许他乱动,所以没法来看你。”
钱浅这才把心放回肚子,拍着胸口埋怨她:“那你哭什麽?吓死我了!”
姚菁菁泪光盈然,艳若芙蕖的脸庞如落雨般,哭得人心软。
钱浅忙伸袖子给她擦泪,却听姚菁菁说:“浅浅,王爷都跟我说了。”
“他说什麽了?”钱浅又有点慌。
二人虽然有一点所谓的肌肤之亲,可并没有什麽男女之间的情愫,一切都是为了逃命啊!
姚菁菁道:“他说,他整个人都吓傻了,一路全靠你护着。他受伤丶发热,你也没有丢下他。你若非为了保护他,只身去引开贼人,也不至于伤得这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