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侍卫反应极快,一边拔刀砍断王宥辉的腰带,一边大喊:“来人呐!”
钱浅没有丝毫迟疑,掀开匣子抄起一瓶便朝那人丢去。
那人反应极快,拔刀劈开,然而瓶中酒精却在刹那间变成巨大的火球,强横地裹住他。威武的侍卫瞬间变成人形火球,连蹦带跳疯狂打滚,却拍不灭身上的火。
一片惨叫声中,孙烨已从楼上奔下。钱浅大喊退後,一瓶接一瓶地酒精朝几人砸去。
孙烨见那火光冲天,骇人得紧,便领着一衆侍卫与门外冲进来的人厮杀在一起。
那些官员们也快步走出屋子,扒着走廊看向楼下。
另外两名侍卫甚是忠诚悍勇,不顾身上着的火,还是将昌王着了火的衣裳扒下来。一人见昌王无碍了,转而又扑向钱浅。
钱浅抄起陶炉上烧着的滚烫开水,再次泼了过去。
那侍卫只觉得有东西袭来,都没看清是什麽,下意识就横刀挡到身前。
可水哪里是刀能挡住的。
滚烫的开水劈头盖脸袭来,便是男子脸皮厚,也禁不住翻滚的开水这麽烫下。落到眼睛的上的开水直钻脑仁,持刀的手更是难以幸免,那熔岩般的水顺着脖子浸透衣领,紧贴皮肤更是痛得人撕心裂肺,
“啊啊啊啊啊啊……”他痛得刀都丢了,闭着眼睛丶死死抓着衣领,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嘶吼。
钱浅一个箭步蹿上去,用夏锦送她的匕首狠狠捅进那人的喉咙,一刀毙命。
楼上的衆官员只觉得惊恐骇然。
昌王身边的侍卫可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如今五个大男人,竟被这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杀得节节败退,一个侍卫已倒在了血泊之中,另两个侍卫身上丶手上都燃着火焰,想解开衣裳,可着火的手根本不听使唤,一边惨叫一边在地上打滚,已经被烧得都快看不出人样了!
最後一瓶酒精砸来,唯一还护在昌王身前的侍卫以身相挡,重重推开王宥辉:“王爷快走!”
酒精从瓶口喷薄而出的火苗,直接落到他身上,也有一些落到王宥辉身上。
王宥辉慌乱地将仅剩的衣裳脱下,还没来得及擡头,面前便闪过寒光。他本能向後一仰,匕首堪堪蹭着喉间而过,有皮肤割裂的刺痛感。
“都住手!全都住手!”
衆官员呆傻期间,咚咚咚的脚步声将大家的魂唤回来,是云王朝楼下与昌王厮杀的钱浅冲了下去。
前门还有人不停杀入,宋乾大吼一声:“衆位将军随我拿下这个卖国贼子!”
楼上的武将早就气疯了,一个小女子都敢只身面对如此巨恶,他们至亲至爱之人含冤惨死,自是没有退拒的理由,当即加入战斗。
王宥辉身无武器,逃得狼狈,只能徒手格挡钱浅,浑身上下仅剩一条雪白的里裤,早已染了许多鲜红。
他真的太难杀了!他还会些拳脚功夫,她的匕首虽伤了他几处,却根本不致命。
钱浅没想到做了这麽多准备,竟没能一举击杀王宥辉,心中怒火几欲焚天!
幸而王宥辉脚底有油,狼狈逃窜时突然一跤滑倒!钱浅抓住时机,冲过去便想刺下。谁料,却被匆匆赶来的王宥川拦腰抱住!
“不要钱浅!”王宥川抱住她的腰,拼力往後拖:“你冷静些!让父皇惩治他!”
钱浅被王宥川拖抱开,死命地挣扎,撕心裂肺吼道:“放开我!不亲手杀他!我意难平!”
二人撕扯间,给了王宥辉喘息之机。
他看到一衆朝臣官员瞬间明白一切,一时怒恨交加,随手抄起矮木桌朝钱浅当头砸下:“贱人!竟敢算计本王!去死吧!”
王宥川面露惊恐,脑子顾不得转,便转身用後背挡住那砸下的矮桌。
矮桌应声而碎,王宥川被巨力砸得跪倒,凄厉回头大喊:“二皇兄!你收手吧!”
钱浅被他带摔,却猛力推开他,来不及站起就跪姿出手,直直刺向王宥辉。
王宥辉怒火中烧,竟连躲都不躲了,直接攥住那刺过来的刀刃,狠狠一拳锤到她的头上!
钱浅当即失去意识,像个失去支撑的稻草人,向一旁栽去。
“钱浅!”王宥川接住昏死过去的钱浅,护在怀里。
孙烨闻声回头,目眦欲裂:“夫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便是他再笨也想明白了。原本只是说要揭露昌王罪行,可夫人这架势,分明就是想自己与昌王拼个玉石俱焚,连他和周通都没告诉!
孙烨当即冲向王宥辉:“我杀了你!”
可昌王的侍卫已经冲进来了,那些一等一的高手,直接将昌王团团护住。
孙烨本就负了伤,以一敌二,拼着不要命的打法杀掉一个,重伤一个,却也被一剑洞穿胸腹。
他口中涌着血,摇摇晃晃地指着王宥辉:“畜生……我要为侯爷和夫人报仇……”
随即又有人补上一剑,孙烨终于支撑不住倒地,无力地看向毫无知觉的钱浅,喃喃道:“对不起……侯爷……”
“住手!所有人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京都府衙的无数官差赶至,直接将乐坊团团包围。
见盛知府亲自带兵前来,宋乾等人纷纷停了手,楼上的姚太傅及一衆文官这才敢下楼。
盛知府见到衆多朝臣还不明白发生了什麽,只道:“宋公丶太傅丶太师,昌王豢养罪民杀手,刺杀瑞王,草菅数百条人命!如今人证物证确凿,下官正要缉拿审讯。另外,昌王还有勾结外敌之嫌,人证已经收押,正要请奏刑部一同审理。”
姚太傅目光淬火,指着王宥辉的手直哆嗦:“你,你简直无法无天!老夫要进宫面圣!定要将你这等败类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