谕告天下臣民知悉:
近日,大理寺并龙影卫抓获世家弟子韩之荣丶丁坚丶窦翰等人,恃其豪族之事,行禽兽之举,枉顾国法,虐杀数十人命,此等恶行,罪不容诛。
经三司会审,证据确凿,主犯韩之荣丶丁坚丶窦翰三人判斩立决,十日後问斩,以正典邢!从犯数人助纣为虐,流放三千里,永不得赦!
告示下方,密密麻麻十几人名字,包括处罚决定。
昏暗的室内,韩元修一夜间仿佛苍老许多。
虽然圣上暂时保留他的官职,但话里话外,以後工部事务都须由四皇子和工部侍郎主持,或许再过两年,他这个尚书便可辞官养老了。
也算是皇上全了他的颜面。
“韩老弟,你真打算就这样了?”吏部尚书王佑眼中闪过精光。
“陛下开恩,已是给我全府颜面。明年我便打算辞官回乡。唉……”
“你在朝中为官多年,兢兢业业,从未犯过大错,你说这次也不是你的罪,自古只有父债子偿,哪有子债父偿的。”
“可我还有什麽办法,孽子死了我家嫡系一脉也到头了。”
“要我说,难道你不想给後代再留条路子?”
“这……”韩元修有些松动,“王大人有何办法?”
韩元修除了长子外,只得两个女儿,不然也不会任由妾室作乱将庶长子变为嫡长子。
如今唯一儿子也快没了,他同文昌伯一样,心如死灰。
“韩老弟啊,我曾经送你那尊玉观音,你可还供着?”
韩元修心中一愣,不明白怎麽话题突然转了。
确实几年前收过一尊观音像,但是他并非不识货,那尊玉观音明显是以次充好,所以早放哪里都不记得了。
王佑一看他表情,就知晓他定是发现了玉观音的品质不佳,因此没有好好保管。
王佑意味深长道:“韩老弟不妨再好好拜拜观音像,或许有转机呢?”
韩元修将信将疑,命人从库房将玉观音找出来,一个人慢慢端详。
蓦地,他在玉观音底部发现了一个字:破。
破?难道是……
韩元修咬牙,将玉观音狠狠砸向地板。
哐啷——玉观音碎裂满地。
韩元修心中有些发怵,默念观音大师不要怪罪。
忽地,他俯身,从碎片中捡起一张字条并一个寸许长的白色牌子。
牌子质地非木非玉,上面刻有“地”字。
韩元修看清字条上的地址,盯着小牌喃喃:“这是……”
周暄从昏暗的地牢审问出来,擡手遮住刺眼的日光。
砚平守在门口,上前禀报:“世子爷,王妃送来消息,请你今日务必回去一趟。”
半个时辰後,周暄回到府中梳洗更衣,前去面见王妃。
“母亲,近来事物繁忙,未能时常请安,请母亲恕罪。”
贤王妃拉住他的手,仔细端详面容:“母亲知你繁忙,岂会怪罪于你,暄儿憔悴不少,快来喝碗鸡汤。”
碧云将汤碗备好,知晓王妃一家用饭时不喜人伺候,便带人退下了。
一顿饭安静用毕,贤王也不见露面,周暄心中疑惑,待丫鬟们收拾退下,方才开口询问
“母亲,怎不见父亲回府?”
贤王妃修剪花枝的手一顿:“近日不是春闱吗?诗会雅集邀请他去主评的也多,晚些自会回来。”
贤王虽不入朝为官,但他才学诗画在京城甚有名气,因此周暄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