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来的孩子?”
“北边的。”
“不像,”老人家打量沈怀珵含愁的眉眼,“像我们南方养出来的。”
沈怀珵抿唇笑笑,一旁带着帽子的庄弗槿狠狠捏住了他的手。
“上车。”他几乎是掐着沈怀珵的腰,把他提到了车厢里。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连忙发动车子。
沈怀珵发丝微乱,挣动间,手上拿着的各色花环散开,细小的花瓣撒了他满身。
“庄弗槿!”
沈怀珵有些气了,护着手里的东西,把它们轻轻地放在后座。
他的衬衫散开了几颗扣子,山野小花落在锁骨里,像镌刻在上面的纹身。
庄弗槿阴沉地在他身边坐下。
沈怀珵一点点捡好落花,按下车窗,风吹过,把残破的花叶全部带走,还给深山。
他的侧脸显露出一种禅性的温柔,仿佛他也是这边的土壤里生长出来的一片花,一叶草,受到阳光雨露的关照,然后零落成泥。
沈怀珵越来越美了。
和庄弗槿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相比,明明才跨越了两个季节,沈怀珵的美貌却像春日的枝条一样疯长。
褪去一些圆润的婴儿肥,眼角眉梢的线条愈发秀丽清晰,如墨彩描金,丝丝入扣的工笔画。
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
我的。
我养出来的。
庄弗槿心中自私地想。
山风吹起沈怀珵额前的乌发,沈怀珵轻微眯着眼,手指去扶耳上的芍药花。
庄弗槿的手忽而覆在他的后颈,逼他转过身来。
两人的穿着一黑一白,男人将他压在下方,如同乌云盖白雪。
庄弗槿的眼神里带着颠倒的热意,轻轻叫他:“眠眠。”
沈怀珵的身体瘫软不动了。
他没有任何力气甩开男人的手,由着庄弗槿的拇指不断在他淡色的下唇摩挲。
脸上没有涂化妆品,干净无辜。
庄弗槿俯身埋入他的肩窝,闻到一点沐浴露的味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气息。
男人大梦方醒,这不是他的眠眠。
“沈怀珵,你的香水呢?”
指的是那瓶木槿花香味的。
之前沈怀珵每次出门都会喷。
“你都有木槿花了。”
沈怀珵张嘴,牙齿咬在一直在他唇上行凶的,庄弗槿的手指上。
“你不能吃他的醋。”
“我没有吃醋,你给我的瓶子我收着了,花我也戴在身上了。”
“乖。”庄弗槿抽出留下一排整齐牙印的手指,在沈怀珵脸上碰了碰,像极了主人驯宠物,“那昨天晚上为什么跑掉。”
车快要行驶到剧组,不远处的一片山林就是首日的拍摄地。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沈怀珵在一阵剧烈的颠簸里闭上眼睛。
阳光下缀,浅金色染在他的睫毛上。
庄弗槿的吻落在他薄薄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