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贱人如今连祖母与父亲都不放在眼里,此时出声反倒不智。
尽管如此,慕容轻柔看向慕容清婉的目光,却仍似淬了毒一般冰冷。
“是吗?”慕容清婉却丝毫不惧,反而冷笑一声,“可我怎么记得,若不是我娘,你们相府早就揭不开锅了?
当初为了攀附我外祖家的权势,是父亲亲自上门,低声下气求娶我娘的吧?
可后来我外祖一家遭难流放,你们却急于划清界限,甚至在我娘生产之时故意延误,害她血崩而亡,使我自幼丧母……”
“逆女,闭嘴!”慕容博被当众揭了遮羞布,再也压不住怒火,抬手就要打去。
慕容清婉迅后退一步,冷冷道:“知道我为何这样说吗?当初我娘那样苦苦哀求你救救外祖一家,你们是怎么回应的,还记得吗?虽然那时我只有三岁,但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目光如刀,直刺慕容博的心底:“还记得她难产之时,你们在做什么吗?你们一家其乐融融地用着晚膳,谈笑风生,而我娘却在为你拼命生孩子。”
想到原主记忆中的那一幕,慕容清婉心头一阵刺痛。她说这些话时,慕容博从她眼中清晰地看到了凛冽的杀意。
“我能做什么呢?”她忽然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讽刺,“你再不是个东西,终究是我的父亲。放心,我不会弑父。”
她转身走向门口,临行前回头道:“相爷尽快准备吧,我已经等了三天。若再拖延,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慕容清婉离去后,书房内只剩下老夫人、相爷、林氏及其一双儿女,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每个人。
老夫人急声道:“儿啊,你糊涂了!怎能答应那小贱蹄子?沈氏的嫁妆这些年早已用去大半,我们拿什么还她?”
“是啊老爷,”林氏连忙附和,“轻柔和青林都还未成婚,那些东西您早就答应要留给他们做嫁妆和聘礼的,怎能就这样还回去?”
“都闭嘴!真是妇人之见!”慕容博厉声打断,“不给她,那你们谁愿意嫁到靖王府?是轻柔吗?”
“难道就这么便宜了那个小贱人?”老夫人仍不甘心。
“母亲!”慕容博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眼下最要紧的是平安度过赐婚这关,绝不能节外生枝。
她空有一个世子妃的名头,就算再有本事,没有娘家的支持,你们以为她在京城能立足吗?日后她终究要求到相府门上。”
说到这里,在场众人顿时明白了他的深意。
是啊,任凭她如今如何嚣张,终究还是要倚仗相府。待到那时,那些嫁妆还不得乖乖地送回他们手中?
慕容清婉走出书房,却并未走远。她悄无声息地隐在廊柱的阴影里,将屋内那番“精打细算”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倚仗相府?求上门来?
他们怕是还在做着拿捏她、最终将她啃得骨头都不剩的美梦。
只可惜,她早已不是那个无人可依、任人摆布的原主。
她的倚仗,从来就不是这吸血的相府,而是她自己筹谋的一切。
她不再停留,转身快步回到自己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