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充满排斥与惰性的感觉传来!
结界能量并非活跃的星辰之力,更像是一种被强行固化,用于封锁和隔绝的沉重壁垒!
但紧接着,他敏锐地感知到,在这厚重的壁垒之下,更深层的地方,无数细密如蛛网的暗红色能量丝线,正如同有生命的毒蛇般,不断地侵蚀、渗透、消耗着结界的能量!
那些暗红丝线散出极致的死寂,与他在万法源晶碎片中感受到的气息同源!
同时,他还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充满无尽痛苦的灵魂低语,仿佛从深渊最深处传来,被结界极大削弱,却依旧令人毛骨悚然:
“痛,好痛,星辰诅咒,为什么?毁灭一切……解脱……
不够……饿……生命能量,更多吞噬,破坏……
错了,都错了,回不去了,原谅我,星痕,对不起……”
断断续续,支离破碎,却直击神魂!
何不牧猛地收回神念,脸色微微白,额头渗出细汗。
仅仅是表层的间接感知,就如此冲击心神,那结界内部,乃至核心处,该是何等恐怖的景象?
“感知到了?”青桫长老头也没回,一边记录数据一边慢悠悠地问。
“嗯。”何不牧沉声道,“结界能量被持续侵蚀,内部有极其强烈的负面情绪波动溢出。”
“数据吻合。”青桫长老点点头:
“侵蚀率估算,结界理论可持续时间,约九千七百年。但源体活性若持续增强,时间会缩短。
负面情绪溢出,近期有加剧趋势,可能与内部能量失衡或外部星象扰动有关。需持续监测。”
九千七百年?对于龙族漫长的寿命而言,这个时间似乎不短,但考虑到那东西的恐怖,以及可能带来的灭顶之灾,这无疑是一把悬顶之剑。
就在这时,监测站内,一个位于角落、专门用于接收特定频率信号的星辰水晶符盘,忽然微弱地闪烁起黯淡的光芒!
同时,一阵被严重干扰,却依旧能听出的龙语,断断续续地从符盘中传出!
“外侧观测者,吾乃星骸……残骸,寂灭,囚徒……
错误代价……永恒痛苦,警示后来者,勿近、勿信、勿触寂灭……
枷锁松动,它醒了,在生长,在等待……
星辰之光,亦会堕入永暗……平衡非掌控,乃共存或湮灭……
寻找钥匙,不是封印,是解脱,亦是赎罪……”
声音模糊不清,充满杂音,时断时续,仿佛随时会彻底消失。
但那警示意味的语调,让何不牧浑身一震!
星骸?!是寂星谷内被封印的星骸长老在说话?!他竟然还能传递出信息?!
墨鳞脸色骤变,立刻上前检查符盘:“是遗恨低语频道!极少启动!上次接收到有效信息还是三百年前!信号极其微弱,受到严重干扰,内容无法完全解析!”
青桫长老也立刻走了过来,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龙爪快在符盘旁的辅助仪器上操作:“锁定信号源,增强接收,过滤干扰杂波,启动最高优先级语义分析模型!快!”
监测站内气氛瞬间高度紧张!
何不牧屏息凝神,仔细聆听着那断断续续的低语。
那些破碎的词语组合在一起,勾勒出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图景:
一个被永恒痛苦折磨的灵魂,在疯狂与清醒之间挣扎,出对后来者的警示,提及枷锁松动、内部的“它”在苏醒生长,甚至提到了“钥匙”与“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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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非简单的疯狂呓语!其中似乎隐藏着重要的信息!
经过一番紧张的操作和增强过滤,低语清晰了一些,但依旧残破:
“勿近寂灭,非力可抗,乃宇宙之癌……”
“封印非永计,它在适应、学习,窃取星辰之力,转化、滋长……”
“吾之残魂,为笼,亦为盾……然,磨损,加……”
“钥匙非毁灭,需理解、接纳,然后越或同化……”
“时间不多,星辰摇篮须准备,做抉择……”
声音到此,猛地被一阵尖锐、充满恶意的嘶嚎杂音覆盖,随即彻底消失,符盘的光芒也黯淡下去,恢复了平静。
监测站内一片死寂。
墨鳞脸色苍白,额头见汗。
青桫长老沉默地看着符盘,镜片后的目光深邃无比,龙爪在控制台上无意识地敲击着,似乎在飞思考。
何不牧心中波涛汹涌。
这完全颠覆了何不牧之前的认知!他一直以为寂星谷的问题是一个需要被净化或消灭的污染源。
但星骸的低语似乎暗示,对待寂灭本源,纯粹的力量对抗和封印可能并非最终解决之道,甚至可能适得其反?需要一种更,颠覆性的方式?
而他自己身负的混沌寂灭之力,是否就是那种“理解、接纳、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