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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夹缝中的真相（第1页）

顾无双的身影如同融入阳光般消散，蚀骨渊的腥风卷起满地骨粉，死寂中只剩下压抑的喘息声。

星穹龙壁的光芒黯淡，小九虚弱地趴在何不牧肩头，熔金左瞳半阖，幽暗右瞳深处残留着一丝被秩序锁链侵蚀的冰冷痛楚。

何不牧焚天领域的火焰在体表明灭不定，如同他此刻剧烈翻腾的心绪。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针，死死钉在玉琉璃身上。

玉琉璃站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中央，湖绿罗裙沾染了骨粉和尘土，那张精致得毫无瑕疵的脸上，楚楚可怜的神情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微微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那双曾水波盈盈、此刻却深不见底的眸子。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拂过腰间那枚样式古朴的青铜玉佩。玉佩在她指尖下，极其微弱地闪过一丝温润的幽光，边缘玄奥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流淌着某种冰冷的韵律。

“兄弟！这娘们儿绝对有问题！”云勿进捂着胸口那个幽光闪烁的“时空锚点”符文，胖脸煞白，声音带着哭腔，“刚才胖爷我差点被那破锁链勒成风干腊肉！她倒好，反手给你一闷棍！这哪是队友？这是插在咱们心窝子里的搅屎棍啊！”

石敢当铜铃大眼瞪得溜圆，扛着布满裂纹的石柱，瓮声瓮气：“喷！俺就说这女人看着就邪性！夹子音夹得人骨头缝酥，下手比俺搬山锤还黑！”

慕容雪冰魄剑域无声流转，寒气更盛，清冷的眸子锁定玉琉璃，剑尖吞吐着寂灭寒芒，仿佛随时会点出致命一击。叶无忧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裂空匕的寒芒在指尖若隐若现，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

玉琉璃缓缓抬起头。脸上没了娇憨，没了委屈，只剩下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何不牧燃烧着怒火与质疑的眼眸上，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扯，露出一丝近乎自嘲的弧度。

“我是谁？”她的声音不再娇嗲，清冽如冰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一个…被‘秩序’拴着脖子，不得不替‘农场主’放牧的…牧羊犬？或者说…一个不甘心当狗，想咬断锁链，却又怕被主人当场打死的…可怜虫？”

她的话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

“秩序？农场主？”何不牧瞳孔微缩，“巡天官？卯七？你是他们的人？！”

“人？”玉琉璃嗤笑一声，指尖摩挲着玉佩，“我配吗？我不过是一件…工具。一件被‘秩序锁链’道痕烙印了神魂，不得不听命行事的…活体信标。”

她抬起手，掌心向上，琉璃宝鉴悬浮其上，镜面龟裂的纹路深处，隐约可见一丝与巡天官战舰同源的、冰冷的秩序流光在流转。

“看见了吗？这镜子，这玉佩…都是‘枷锁’的一部分。”她声音平静，却带着刻骨的寒意，“我的任务，就是带着这‘钥匙’，在‘韭菜田’里寻找合适的‘异种’，播下‘钥匙’，引导他们去…打开某些门，或者…成为某些‘门’的祭品。”

“就像…我？”何不牧声音冰冷。

“就像你。”玉琉璃坦然承认，目光直视何不牧，“还有小九。混沌道火…上古蛮龙血脉…你们是‘农场主’数据库里标记的‘高潜力异种毒韭菜’。我的任务之一，就是接近你们，观察你们，在必要时…引导你们走向预设的‘收割点’，或者…在你们失控时，协助‘清道夫’进行清理。”她瞥了一眼顾无双消失的方向。

“那你刚才为什么…”云勿进忍不住插嘴，“…帮我们挡巡天炮？还…还帮兄弟挡刀？”他指的是玉琉璃用琉璃宝鉴反射巡天炮，以及“误击”何不牧前帮他挡下骨枭攻击的事。

玉琉璃沉默了片刻，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挣扎，有屈辱，也有一丝…微弱的光。

“因为…我腻了。”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腻了当提线木偶，腻了看那些高高在上的‘农场主’把众生当草芥！腻了这该死的‘秩序’！”她猛地攥紧拳头，琉璃宝鉴光芒一盛，镜面深处的秩序流光剧烈闪烁，仿佛在压制她的反抗意志，让她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我帮你们，是因为你们…够疯！够野！够…不守规矩！”她喘息着，对抗着体内的枷锁，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兴奋，“你们敢用‘农场主’的镰刀碎片割他的‘饲料管’！敢把巡天官的信物当垃圾捡！甚至…敢把‘卯七’的投影当烟花放！你们在掀桌子！在砸盘子！这让我…看到了点不一样的希望！”

她看向何不牧，目光灼灼：“何不牧，你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想赌一把！赌你这根‘毒韭菜’，能毒死那帮看门狗！赌你这把‘野火’，能烧穿这该死的囚笼！哪怕…最后被烧死的是我自己！”

识海里，烬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喷，这娘们儿…有点意思。被秩序锁链拴着脖子，还敢想着反咬主人？够疯！不过…小子，她说的是真是假，还得打个问号。秩序锁链的反噬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刚才那下‘误击’，搞不好就是锁链在强行纠正她的‘错误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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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牧死死盯着玉琉璃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深潭中分辨真假。她的痛苦不似作伪，眼中的疯狂与渴望也无比真实。但…信任？在经历了刚才的背刺后？

就在这时！

嗡——！！！

整个蚀骨渊猛地一震！天空那浩瀚的穹顶光幕剧烈闪烁！代表何不牧名字的光幕下方，“线索：”的状态栏疯狂跳动！同时，一道冰冷宏大的声音响彻秘境：

“检测到三条秘宝真线索已现世！秘境核心结算程序…启动！最终线索持有者…定位！积分清算…开始！”

轰隆隆隆——！！！

三道无法形容其粗壮、纯粹由璀璨金光构成的光柱，如同天罚之矛，撕裂虚假的天穹，轰然降临！一道精准地笼罩了何不牧和他怀中的混沌源石！一道笼罩了远处正在一片冰晶废墟中调息的慕容雪（她手中握着一块散着寂灭寒意的冰棱）！

最后一道，则笼罩了西北角刚从一堆崩碎的重力碑中爬出来、手里抓着一块土黄色山峦晶核的石敢当！

三道通天彻地的金色光柱，如同三座灯塔，将三人的位置清晰地、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整个秘境所有修士眼前！光柱内部，金光流转，形成一层坚韧无比的能量护罩，暂时隔绝了外部攻击！但光柱之外…

“秘宝线索！”

“是玄天宗那三个！”

“抢啊！！！”

山呼海啸般的贪婪咆哮瞬间炸响！无数道流光从秘境的各个角落冲天而起，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扑向三道金色光柱！法术光芒、法宝轰鸣、喊杀声交织成一片！整个秘境瞬间沸腾！

“卧槽！年终大结算？！强制开奖？！”云勿进看着那通天光柱和四面八方扑来的敌人，胖脸瞬间失去血色，“兄弟！胖爷我感觉…咱们成了动物园里关在玻璃罩里的猴儿！外面全是等着投喂…啊呸！是等着撕了咱们的饿狼啊！”

“结算光柱…是保护，也是囚笼！”烬的声音凝重，“小子！这光柱是通往最终秘藏的门票，但也是催命符！它只会存在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你们无法离开光柱范围！只能硬抗所有攻击！撑过去，就能带着线索进入核心！撑不过…连人带线索，一起变成别人的战利品！”

“硬抗？！”石敢当看着光柱外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其中不乏金丹巅峰甚至元婴气息的恐怖存在，铜铃大眼瞪圆，“喷！这他娘的是要俺们当活靶子啊！”

“慕容师姐！”何不牧看向远处被光柱笼罩、面色清冷的慕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