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扭了扭,“原来龙舌兰是这种味道,辣辣的,好烈好好闻。”
沈观南立刻走过去,提着他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拎下床,“别随便上人床。”
“我才不随便,我穿着衣服呢。”黎彧跟老赖似的爬回床,“再说,我哥的床我为什么不能上?”
沈观南怔了一瞬,鲜有地被问住了。
黎彧趁机爬到床尾,把懒人跨床桌拽到床头,倚着软包靠背打开沈观南的笔记本电脑,“其实我是来找你看电影的,同学都说我肯定不敢看这部鬼片,我偏要把它看完!”
沈观南:“去影音房看。”
“我不。”黎彧抱着他的枕头,一副誓死不下床的模样:“我就要在这看,开灯看!”
沈观南拿他没办法,只好说:“下不为例。”
“好。”黎彧答应得很干脆,但做不做得到就另说了。他打开电影,像是想起了什么,挨近沈观南眯眼笑:“哥,看电影怎么能没有可乐跟爆米花呢,你说是吧。”
“少吃垃圾食品。”“明晚你还在么。”
沈观南抽完烟就拉阖露台的门,径自躺上床。
黎彧觉得莫名其妙:“我还能去哪儿?”
沈观南没说话,像是懒得回答,半睁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就睡着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万籁俱寂,黎彧什么都听不到了,耳边只有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这声音搞得他无法专心,就没再做手工,起身离开,去沈观南的房间睡觉。
闫叔似乎来过一回,因为沈观南的衣服不见了,那个挂着小狗玩偶的钥匙扣被随意摆放在床头。
黎彧躺在沈观南躺过的床上,闻到一股很淡的信息素,后脖颈的腺体突然兴奋了起来,突突直跳。
按理说,这个房间沈观南并没有待多久,不应该留下多少信息素。黎彧觉得罪魁祸首是那个钥匙扣,就把东西塞进了床头柜。
但腺体似乎非常想要沈观南信息素的安抚,那股味道淡去后,腺体变得非常非常烫,黎彧难受得翻来覆去,只好把钥匙扣又拿了出来,攥在手心。
小狗玩偶上的信息素相当浓烈,酒香浓郁,不知道沈观南用它干嘛了。
但彧得益于这些信息素,黎彧感觉舒服了许多,终于有了些困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到了刚回沈家那段日子。
那时候爷爷不理他,沈观南讨厌他,闫叔每天都带不同的老师来给他授课,考习,教规矩。
自由散漫惯了的人,突然连站坐行的姿势都要改,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做,黎彧痛苦至极,天天都想逃跑。
没多久,爷爷在家里设宴,公布黎彧的身份没说走失,只说自幼身体孱弱,一直在国外养病。
当天到场的所有来宾,包括旁支叔伯都对黎彧极尽夸赞,夸张到黎彧放个屁都是香的。
他们主动,殷勤,热情地和他交换联系方式,把讨好巴结都写在脸上。沈观南则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淡淡地看着这一切。
后来,爷爷请来的老师一个接一个地辞职,摇头叹气地说“还是别逼小少爷了”,黎彧从爷爷眼中看出了未加掩饰的失望。
“你还想学吗?”
黎彧小声辩解:“我没有故意气走他们”
“我问你还想不想学。”
黎彧唯恐他再请一堆老师来,立刻实话实说:“不想。”
爷爷什么都没再说,只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精英课程全部取消,黎彧被送到了贵族学校。他在学校的待遇和宴会上一样,几乎所有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来巴结他。
黎彧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却想不通为什么。
直到家里开始筹办沈观南的生日宴,爷爷找他过去,话里话外暗示他把龙牌琥珀还给沈观南。
这是那天早上沈观南送的见面礼,黎彧用黑绳串起来,一直戴在脖子上。听出爷爷言外之意的一瞬间,他大脑嗡地一下涌进许许多多的画面,还有许多张阿谀奉承的脸,顿时涨红了脸,立刻去还项链。
“本就是你的。”
沈观南不要。
黎彧解释:“爷爷让我还给你的。”
沈观南依旧没接:“没必要。”
“我又不是接班人,怎么能拿这个。”黎彧想强行塞给他,但沈观南避之若浼,彧不知是在躲龙牌琥珀,还是在躲他。
黎彧还不回去,只好说:“那我暂时帮你保管。”
沈观南像是懒得和他说话,没应声。
按理说黎彧应该走了,但他站在原地没动,犹豫一番才开口:“我能送你生日礼物吗?”
闻言,沈观南眉头微动,眼神讽刺得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我拦你了?”
黎彧想说“我怕送不好又惹你生气”,可沈观南冰冷的神情,阴恻恻的语气,都让他不敢再多发一言。
回房后,他趴在窗台琢磨该送个什么样的礼物,看见两个佣人鬼鬼祟祟地进了花房。
黎彧的房间离地大概十二三米,一般人都会选择走楼梯。但他直接翻出窗台,踩着墙棱跳到地面,像猫似的,脚步无声地跟了上去。
“哎呀你轻点儿”奇怪的声音透过花房关阖的门传出来,“别再用狗传暗号了,万一让大少爷看见就遭了。”
“没事的。”这声音一听就是Alpha,“就因为是狗他才不会碰,其他人更不敢碰。如果换成猫啊鸟啊,早就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