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活过来就好。”
羲珩被姜黎彧放进了水晶棺里。
棺盖阖闭的那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是沾染在骨笛上的一缕残魂。不知道姜黎彧用了什么办法将他从骨笛里剥离出来,封入水晶棺中。
羲珩的肉。身和灵魂同时陷入了沉睡。
他拿出两个碗到盥洗池前洗干净,回来时,见姜黎彧双手抱胸地侧倚着门框,垂眸看向乱炖的表情有些微妙。
“都说了我不会做饭……”羲珩有点心虚,也有点难为情。
姜黎彧没有说话的意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羲珩把碗放在灶台边,正想盛一碗,这才发现那锅黏糊糊的东西有些不对劲,颜色明显比他出去前深了许多。
黎彧一卸下力道,他就下了床。
昨晚虽然没做到最后,但黎彧没少折腾,以至于沈观南身上到处都是暧昧红痕。他特意穿了件衬衫,立起领口把痕迹全罩住,戴上袖箍,转身去洗漱。
黎彧什么都没穿,就这么跟进来,坦然地站在身侧,和沈观南一起刷牙。沈观南瞥瞥他,目光扫过人鱼线上还没好利索的咬伤时微微一顿。
那夜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黎彧像条恶犬,猝不及防地闯进了沈观南的心。以至于现在看见这道伤口,沈观南还会晃神。
待他回过神来时,他的手早已伸了过去,试探着摸了摸那道血痂。
“可能会留疤,”黎彧叼着牙刷侧头看过来,“哥哥会嫌弃吗?”
沈观南敛眸收手,“可以做祛疤手术。”
黎彧有点茫然,好似没听懂。但他没继续问,洗漱完就和沈观南一起去吃早点,然后走街串巷地拜访。
沈观南一直和黎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并不怎么理黎彧。黎彧的百般讨好全被无视,显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沉默。
他变回那朵纯良小白花,仿佛昨晚的咄咄逼人从未存在。沈观南知道他想粉饰太平,将昨晚发生的一切都轻轻揭过。
这不可能。
他过不去,忘不掉,也原谅不了。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临近正午,肖烨发来一条消息,说穆幺已经出院了,他正带人前往沈观南推荐的私人疗养院。
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沈观南点开与江川的对话框。页面上只有四条消息,是他吃早餐时发的。
也给得起这份永远。
好似他就是有这种能力,能永远,没有尽头的,持续性地,愈来愈浓厚的,一直爱沈观南,始终爱沈观南,只爱沈观南。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夜。
这段爱持续了漫长一生。
“这是你的味道。”南疆王亲吻着他,指节沾着湿液非常有匠心精神的慢慢钻研,“有比我的血味道好吗?”
沈观南的大脑白茫茫一片,肌肤阵阵颤栗,思绪也转动的很慢。他大脑都在嗡嗡作响,耳朵边全都是口耑息声。
这段生了锈的关系在这一晚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但无论是哪种极端,对沈观南来说其实都差不多。
也许是因为他不说话,南疆王亲得愈发放肆了,两只手都没有闲着。揉捏海棠花的力道让沈观南忍不住口多口索了一下。
他正想开口,忽而用力仰起了头,下巴尖被贯穿夜空的闪电照亮。南疆王在他耳边,声音很轻的,几乎是用气声替他“啊——”地一声轻叹了出来。
沈观南的脊背用力磨蹭着床单,堆积在身体两侧的褶皱渐渐增多。南疆王继续捧着他的脸亲吻,把他压抑不住的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还记得在蜀堂泡温泉的那一晚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一晚,他们两个人都对会发生的事心照不宣,所以一切都发生的很自然,谁都没有扭捏,都大大方方的,完全沉醉在动人的云雨中。
“你主动坐上来,就像现在一样紧紧西着我。”南疆王像是彻底不忍了,他一边发力一边用暗哑的声音虚心发问:“沈观南,我刚刚裹得紧吗?有让你舒服吗?”
姜黎彧声音平淡的没有一丝起伏。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
只有眼前这个人是他唯一想要去爱的人。
这种唯一性和排他性,让姜黎彧觉得沈观南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却偏偏缺失掉了的那一部分。
因为太过重要,所以总害怕失去,握得越牢攥得越紧,越是提心吊胆。
“当然可以,”沈观南揣好神像,声音里满是纵容:“只要不伤天害理,想怎么霸道都随你。”
他踮起脚尖,凑近姜黎彧的脸,与姜黎彧黑沉深邃的眼对视的一瞬间,扬起下颌亲了一下姜黎彧的脸颊。
“就喜欢你霸道。”
初秋的光照在人身上,竟是莫名的温暖。沈观南歪头朝姜黎彧笑,荡在眼尾的褶皱温柔可人,令姜黎彧的心不由自主的泛动着涟漪。
他们站在沾满秋意的田埂间接吻。
陌上的人如玉,
公子他呀,举世无双。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