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还是有点凉,被陈最包在手心里,他轻轻捏了一下。
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有任何事情给我打电话。”
李念没有回应。但那只原本安静的手指,缓缓地勾住了他的,像是小心翼翼地,也很坚定地,回握了一下。
陈最呼吸轻了,头往旁边靠了一点。
他没敢真的贴过去,就那么近近地隔着一寸呼吸,安静地躺着,手还牵着,掌心贴掌心。
夜色沉沉,窗帘缝里透进来一点光。屋子安静得像悬在水下。
他听见李念的呼吸一下一下地落下来,慢慢平稳了。
陈最也闭上眼,小声笑了一下。
没说话,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第二天一早,陈最先醒了。
窗帘没拉严,晨光从缝隙里落进来,斜斜洒在床边。他没怎么动,先低头看了眼旁边还安稳睡着的人,才轻手轻脚地下床。
他洗漱完回来,换衣服的时候尽量不发出太大声音,一边系袖扣一边想着今天的通告流程。正低头收拾衣领,卧室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从外头推开了。
床上的李念也醒了,揉了揉眼睛,两人同时抬起头看过去。
只见申博容顶着一脑袋炸开的头发,半只眼还睁不开,整个人一副灵魂还没归位的样子站在门口,茫然地看着屋里的一切。
他眯着眼看了一眼屋里,再看一眼陈最和李念。
“我靠……”
话没说完,下一秒就像被电击了一样反应过来,猛地把门又给关上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门外是一阵沉默。门里也是。
李念:“……”
陈最淡定地扣完最后一粒扣子,把衣角掖进裤腰里,声音不急不缓:“你要不和你朋友解释一下?”
三个人坐在客厅的时候,气氛一开始其实有点诡异。
申博容坐在沙发一角,身上穿着陈最找出来的备用T恤,头发炸得跟被电过一样,最重要的是,他下巴还没合上。
他像个CPU卡住的老电脑一样,视线在陈最和李念之间来回切换,满脸写着:这什么情况?
李念低头喝水,像个刚偷完瓜还想把自己埋进地里的小动物:“……这个是陈最。”
申博容干巴巴地点头::“嗯,嗯嗯嗯……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陈最坐在他对面,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眼神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很礼貌:“你好。”
“你好你好,我是申博容,我们昨天吃饭还提起你呢。”申博容机械地伸出手,两人握了一下。
陈最笑着眯起眼,“是吗?说了什么?”
申博容反应极快,语气诚恳得过分:“说你长得帅,有才华,人气旺。”
陈最抬眼扫了李念一眼,怎么也不觉得这人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
李念装听不见,继续低头喝水。
陈最没再追问,拿出手机,“我加你个微信吧,回头可以一起吃个饭。”加完后他看了眼时间,语气不急不缓地说:“我早上有通告要走了,门锁密码李念知道,你们想在这待多久都行。”
他边说边起身整理外套,最后走到门口前还不忘回头看了李念一眼:“记得吃点东西,厨房有早饭。”
李念点点头。
等门关上的那一刻,客厅里沉默三秒。
然后申博容整个人原地炸开:“我靠我靠我靠!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