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书双目赤红,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声音颤抖:“秋蝉……你不必再守诺了。”
女子泪流满面,断续吐出一句话:“老爷……死前……烧的是假账……真本……早转出府……藏在……义庄……只有血……能开……”
雷声轰鸣,照亮她脸上纵横的泪痕,也照亮谢云书眼中燃起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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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必须亲手推开。暴雨如注,荒庙外杀声渐歇,尸横遍野。
谢云书从染血的棺木中缓缓坐起,指尖仍紧攥着秋蝉那件被雨水与鲜血浸透的孝衣。
她昏死过去,肩头箭镞已被阿兰拔出,伤口敷了“清心合和膏”,呼吸微弱却平稳。
那一声“少爷”,撕开了十年沉默的封印,也撕开了埋藏在北境风雪中的真相一角。
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不是因为寒症复,而是血液里奔涌的恨意终于找到了出口。
“走。”他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去义庄。”
队伍不敢再用马车,改以轻装疾行。
谢云书披着黑斗篷,由苏晚晴搀扶前行,脚步虽虚,脊背却挺得笔直。
百里山路,泥泞难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父亲战死那夜的冰原上。
他知道,前方不是坟地,是战场——一场没有刀剑鸣响、却足以倾覆朝堂的无声战役。
清风义庄坐落在断龙坡下,三面环崖,枯柏森森。
三百具无名棺椁整齐排列,皆为当年随谢父镇守北境、饿死于粮道断绝的将士遗骸。
墓碑无字,唯有一枚浅刻虎纹,象征他们曾属“左军七卫”。
谢云书在中央主棺前跪下,指尖抚过棺底一道极细的裂痕——那是谢家秘传机关的位置。
他抽出短匕,在掌心一划,鲜血滴落,渗入缝隙。
“咔哒”一声轻响,如同古锁苏醒。
暗格弹开,一匣乌木账册静静卧于其中,表面覆着一层薄蜡,显然经年未动。
他双手取出,打开刹那,火把映照下的纸页上赫然列着三百个名字——每一个都是亲笔签名,请愿书字迹斑驳,墨迹深浅不一,有的甚至是以血代墨:
“我等未战死沙场,却饿毙于国门之内……徐文远谎报粮道通畅,实则断我十万将士活路!”
更下方,压着一份加盖兵部骑缝印的调令副本,红印如血:
“令谢氏即日移交粮道印信,违者以通敌论处。”
苏晚晴瞳孔骤缩:“这不是贪墨……这是逼宫。”
谢云书冷笑出声,眼底再无半分病弱之态,唯有寒锋出鞘的凛冽:“父亲不肯交印,所以他们烧了真账,造了假死,让我‘殉于雪谷’。可他们忘了——活着的人,会开口;死去的人,也会说话。”
他立刻下令拓印。
阿兰铺开油纸,以墨拍法逐页复制,手法娴熟如匠人雕版。
原件则由李参军贴身收藏,连夜奔赴国子监——那位老学正不仅是谢父旧交,更是当今天子潜邸时的讲读官,一句话,可抵千军。
返程途中,飞鹞子快马追至,信筒落地,只一句:“裴仲安奏称民间私藏军档,形同谋逆,禁军即日南下查封‘晚晴工坊’。”
空气骤冷。
苏晚晴却未慌乱。
她转身走入临时搭设的棚帐,从袖中取出一支青玉熏香,轻轻点燃。
檀烟袅袅升起,在雨夜里盘旋成一道隐秘信号——这是她与《桃递快报》柳掌柜之间的“火种约”。
三日后,京城轰动。
《桃递快报》头版赫然登出大幅摹图:秋蝉跪坐在泥地中,双手捧着那份染血请愿书,眼神空茫却倔强。
标题如刀刻般刺入人心:
她说不出话,但他们不该被遗忘。
副题更是一记重锤:“杏花村出土边军遗书,十万忠魂待昭雪!”
市井哗然,茶楼争诵,连宫墙之内都有内侍悄悄传阅。
而在这风暴中心,谢云书倚窗而立,手中摩挲着一枚陈旧铜牌——那是他幼时父亲授予的“粮道巡查令”。
窗外春雪初融,水滴落在屋檐下,仿佛冻结多年的时光终于开始流动。
他低声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雷霆将至的重量:
“风暴来了,这次,我们一起迎上去。”
而在数十里外的杏花村口,吴大嘴蹲在新开的茶摊上,一边啃着酱萝卜,一边唾沫横飞地对周围农人嚷道:
“听说没?苏家酱里头加了‘迷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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