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身细如丝,却是他用谢家秘法淬炼的“封魂引”,能暂时镇压地脉反噬。
他轻轻摩挲针尖,目光落在陶明月送来的三枚特制陶丸上——双釉蜂蜡封法,外坚内空,滴水不漏。
天未亮,雨仍下。
谢云书站在归心祠后殿的门槛上,风从四野灌入,吹得他宽大的粗布衣袍猎猎作响。
他手中握着三枚陶丸——不过拇指大小,却沉如铁石,外层双釉泛青,蜂蜡封口严丝合缝,是陶明月连夜赶制的“护针匣”。
她只说了一句:“这釉里掺了祖传的雷灰,能避邪器感应。”没问用途,也没多看一眼,转身就走,背影倔强得像一尊不肯低头的窑神。
屋内油灯将熄,苏晚晴坐在案前,正用朱笔在地络图上圈点九处钉位。
她的手指稳,眼神更稳,仿佛不是在布置一场生死未卜的远征,而是在安排下一季的酱坛排布。
“你真要亲自去?”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压过了雨声。
谢云书没有回头,“梦里的坟塌了十三座,可阵眼只有九处。他们已经开始拔钉——不是为了破阵,是为了引我出来。”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一枚陶丸,“若我不去,他们会用活人祭脉,一个村、一个寨地毁。”
苏晚晴搁下笔,站起身走到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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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抱他,只是伸手替他紧了紧背上行囊的带子,动作轻得像在整理一坛待封的酱。
“你记得你说过,战魂脉是诅咒?”她忽然道,“可我觉得,它是信标。你在疼的时候,地在喊你;你往前走一步,山河都认得你。”
谢云书脊背一僵。
他想笑,喉头却紧。
他不敢回头,怕一看见她那双盛着星火的眼睛,就再也迈不出这一步。
于是他转身,将三枚陶丸放进她掌心,一根根交代:“第一匣,七日后启;第二匣,再七日;若第三匣也震……你就带人烧了北岭的老窖池。”
“那是我们最后的存粮。”
“那就烧。”他语气平静,“烧出一道火线,让地脉知道——有人还活着,还在反抗。”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块用油纸包好的咸萝卜,塞进他行囊最深处。
“记得吗?”她扬眉一笑,眼角却微湿,“你说这味像眼泪,又苦又涩。可现在全村人都靠它活命,连县太爷都托人来买‘苏记酱引子’。”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你要是死了,谁陪我数这些坛子?”
他笑了,是真的笑了。
那一笑,像是冻土裂开,透出一丝春光。
他转身走出门,踏进晨雾。
槐木香在香案上燃尽,灰烬飘落时,竟自聚成北斗之形,勺柄直指北方荒原。
雷夯守在外院,默默递上一副裹着牛皮的鼓槌——不言一字,只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谢云书点头,一步踏入风雨。
他的身影渐远,最终被浓雾吞没,唯有脚步声在泥泞中清晰可辨,七步一停,似在聆听地底的回音。
而在千里之外的北境荒原,一座半截断碑孤零零矗立在风沙之中,碑文早已磨灭,唯余一角残刻隐约可见“谢”字。
此刻,碑底泥土无声蠕动,一道细如丝的裂痕缓缓延展——
像是大地,开始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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