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不及了。
四名黑衣人同时扑来,刀光如练。
他侧身避过一刀,却被另一人踢中膝窝,单膝跪地。
剧痛袭来,战魂脉却在此刻被逼至极限。
他咬破舌尖,鲜血喷出,双眼瞬间泛起血色。
“嗡——”
银针离手!
如飞蛾投火,如流星坠地,精准钉入石兽双目之间的缝隙。
刹那,天地变色。
桥下河水骤然逆流三尺,浪头如龙抬头,又狠狠砸落。
整座古桥微震,石缝中渗出黑血般的液体,随即“咔嚓”一声,桥心裂开寸许。
那枚伪装成石兽眼珠的铁钉,寸寸崩裂,化为齑粉。
追兵齐齐跪倒,七窍流血,惨叫不绝。
地脉反噬,不容亵渎。
谢云书瘫坐在地,冷汗浸透衣衫。
他伸手探入怀中,触到一块油纸包着的咸萝卜——硬了,却还在。
他低笑一声,把萝卜贴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我还没陪你数完那些坛子。”他喃喃,“不能死。”
风渐起,云未散。
而在更远的西南,一片被浓雾笼罩的密林边缘,一座看似寻常的药炉静静燃烧,炉火青白,隐约可见灰烬中浮现出与断碑相似的“谢”字残痕。
北方沙地之下,铁钉虽毁,但九处阵眼,尚余七。
毒瘴未散,流沙未陷,幻音未起。
可那根银针,已挑断两索。
剩下的路,只会更险。第三日,西南密林。
毒瘴如墨,缠绕古木,整片山林仿佛被浸在腐坏的酒糟缸里,闷得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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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书伏在枯藤之下,唇色青,指尖冰凉。
他已连破两钉,但玄圭会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这林中每一缕雾、每一片叶,皆是杀机。
他闭目凝神,鼻尖微动。
风从东南来,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酸腥味——那是瘴气与地下水交汇后生成的硫化物气息。
他缓缓取出银针,在掌心以血为引,轻轻一弹,针尖没入泥土三寸,偏东七分。
“差一刻。”他低语。
前世苏晚晴曾教他辨土:“酸则腐,碱则枯,唯有中和之地,脉气方活。”此刻他依她所授,借银针感应地脉回流的节奏,调整落针时辰。
不多时,地下传来一声轻响,如茧破丝裂,毒瘴骤然退散一线。
第三钉,毁。
与此同时,杏花村中,第三缸“信义酱”猛然泛起金光,气泡翻涌如沸泉,表面纹路勾勒出西南方位,脉动曲线陡升一波。
苏晚晴盯着那道轨迹,眸光灼灼:“他还在走。”
第四日,西北戈壁。
流沙坑深不见底,形如巨口。
谢云书一脚踏空,瞬间被黄沙吞没半身。
他不动声色,任沙粒裹挟身体下沉,只将银针含于舌下,借唾液延缓战魂脉暴走。
他知道,这是人为设陷——沙层之下,埋着第四枚铁钉,引动地力失衡,专为困杀破阵之人。
冷汗滑入眼眶,他却笑了。
“水重则沉,气浮则升。”苏晚晴的话再次浮现脑海。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银针上,反手刺入自己肩井穴,以痛引脉,强行调动体内残存的地灵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