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舆令》。
那是谢家军旧日出征之曲,百年未闻于世。
此刻,它回来了。
随着北斗银针的最后一转,谢云书嘴角溢血,身形摇摇欲坠。
他低头看向怀中那块干硬如石的咸萝卜,轻轻笑了。
“晚晴……我听见鼓声了。”
风穿过地宫裂缝,吹起他残破的衣角。
远方,杏花村的酱阵仍在沸腾,鼓点越来越急,仿佛在等待什么。
某一刻,所有的酱缸同时静止了一瞬。
然后——
一声极轻微的“咔”,从第一缸底部传来。
像是锁,断了。
雷夯猛然站起,双槌高举过头,手臂青筋暴突,仿佛凝聚了百城之力。
他不再看谱,不再数拍,只凭胸中那一股滚烫的血气,一鼓作气擂下——
《破锁谣》。
第一声鼓响,如裂云层,震得杏花村七十二坛酱缸同时炸开细纹,血色泡沫喷涌三尺高;第二声落下,江南千家鼓坊的鼓面无故自颤,鼓槌悬空轻摇,竟自行敲出同频节律;第三声再起,西北戍楼残破的老战鼓突然绷紧鼓皮,守夜老兵泪流满面,跪地叩:“将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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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京城皇宫深处,九重宫阙灯火骤灭。
皇帝正欲召见宰相,手中传承三代的玉圭毫无征兆地寸寸碎裂,化为齑粉洒落龙阶。
内侍惊慌跪倒,而帝却面色惨白,喃喃:“北舆令起,天命有归……莫非真让他破了‘镇龙钉’?”
与此同时,归心祠中长明灯焰冲天暴涨,三尺烈火映红半座皇城。
那灯火摇曳间,竟浮现出十三万阵亡将士的虚影,披甲执戈,列阵默立,齐齐向北方皇陵方向躬身一拜。
莫问立于昆仑绝顶,黑袍猎猎,手中药杵落地无声。
他望着星轨缓缓偏移,北斗第七星骤然明亮,与大地银针遥相呼应,天地气机自此逆转。
他低语如谶:“北舆龙脊,今日重续——这一脉,终究归了人间。”
黎明将至,寒风渐息。
皇陵墓道之内,尘埃未定。
谢云书倒在冰冷石阶上,呼吸微弱如游丝,浑身经脉尽断,唯有指尖尚存一丝颤动。
他的战魂脉已燃至尽头,九针尽破,龙脉初醒,可代价是性命垂危,生机如沙漏将竭。
远处鸡鸣破晓,第一缕阳光穿过崩裂的封土,斜斜照进幽深地宫,落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杂乱却坚定。
苏晚晴率先冲入墓道,髻散乱,眼中布满血丝,怀里还抱着一坛未冷却的“信义酱”。
她扑跪在他身边,双手颤抖着托起他的头,声音哽咽却强撑镇定:“别说话,我带了‘回阳醪’,还有你最爱吃的咸萝卜……你说过要留着命跟我分家产的!”
谢云书勉强睁开眼,唇角一扯,竟笑了。
“晚晴……”他气息断续,声音轻得像风,“你说……咱家的鸡,比县太爷起得还早……可今天……”他顿了顿,目光望向头顶那道透光的裂缝,仿佛看见了万里河山的震动,“是咱家的鼓,比圣旨震得远。”
话音落下的刹那,全国七十二城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凿石之声。
百姓自在村口立碑,不靠官令,不等批复,只凭心中一股热意。
碑文朴素却撼动山河:“谢少主引龙脉,苏娘子养万民”。
而在无人知晓的深山老林,一处荒芜祭坛前,一块新碑悄然立起。
碑身粗糙,字迹稚拙,仅刻两字——
回家。
风过林梢,似有无数低语回荡。
谢云书伏于皇陵墓道侧壁,银针在指尖轻颤。
他已无力再行刺穴之术,只能以血为引,将最后一滴精血滴入钉孔缝隙。
刹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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