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墨,铺纸,提笔。
她不写诉状,不递折子,而是唤来桃递快报的老信使,将一封未署名的长信交到他手中。
“七日后,登在头版。”她说。
信封上仅一行小字:
《致天下食者书》第章百姓之味,天下共酿
《桃递快报》头版刊出那日,恰逢元宵灯市开街。
一纸《致天下食者书》如星火坠油锅,瞬间燎原。
“百名女子,赤足踩曲;千次翻晒,始得一瓮。此酒非天赐,乃人功。共春酿者,非贵胄专享之物,实为百姓之手酿百姓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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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如锤,敲在千万人的心上。
茶楼酒肆间,说书人拍案而起:“诸位可曾听过?一个村妇,不靠夫家、不依权门,凭一双手艺,把酒酿进了京城贡礼!如今她还说——每卖一坛酒,便提一文钱,建女子农学堂!”
台下哗然,有老农抚须落泪:“我闺女若早生十年,何至于一辈子困在灶台与田埂之间?”
也有年轻妇人攥紧手中铜板,当场凑钱:“我们也要集资,托驿使带信去杏花村,就说江南三百六十八位姐妹,愿为‘共春’联名请命!”
消息如雪崩南下,短短七日,三十六州府传来回响。
不止是穷乡僻壤的农妇,连扬州绣坊的绣娘、湖州丝行的账房娘子,都纷纷寄来手书:
“愿以针线代笔墨,以丝绢作奏章——请朝廷明示:技艺立身,是否也容女子执坛掌勺?”
朝野震动。
工部尚书怒斥“妇人干政”,可民间声浪滔天,竟连一向保守的江南学政都悄然传话:“此风不可遏,只可导。”
更有人暗中揣测:这哪是一封公开信?
分明是一场无声的起义——不用刀枪,只用一碗酒、一支笔、一颗不甘被压的心。
而这一切的源头,仍静卧在杏花村深处。
夜已深,残雪覆瓦,寒风穿廊。
谢云书独登酒坊最高处的观曲阁,手中密报展开,墨迹未干。
京中某权臣府邸,连三日接见江南盐商——那人正是赵元禄远房表兄,素来把持漕运私盐,手段狠辣。
而此人前脚离京,后脚户部便抛出那道弹劾奏折……时间太巧,绝非偶然。
他指尖缓缓点在舆图之上,从江南一路划向洛阳、再北指京都,唇角浮起一丝冷意:“想用‘合规’二字堵死我们的路?好啊……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规矩。”
门轴轻响,苏晚晴披着厚绒斗篷进来,梢凝着霜,手中托着一碗热姜汤。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放在案边,目光扫过密报一角,眉头微蹙,却未追问。
“你不怕吗?”她忽然开口,“一旦朝廷认定我们‘扰乱纲常’,不只是酒坊要毁,连那些签名支持我们的女人,都会被扣上‘结党妄言’的罪名。”
谢云书抬眸看她,烛光映着他清瘦的脸,眼底却燃着火:“怕?当然怕。可若因怕就不做,那这世间的路,永远只会留给有刀剑的人走。”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坚定:“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手里没有兵符印绶,可我们有百万人愿意喝一口‘共春酿’的嘴,有千千万万个想站起来的手。”
苏晚晴静静望着他。
这个曾经连走路都要扶墙的男人,此刻坐在雪夜里,像一座不动的山。
她忽然笑了,眼角微润:“你说风变了……那我们就再推一把。”
她走到窗前,推开半扇冰封的木格,任冷风灌入,“让这风吹进宫墙的时候,别说他们挡不住——连紫禁城的琉璃瓦,都要为之震颤。”
话音落下,远处驿马蹄声隐隐传来,似从千里之外奔袭而来。
仿佛已有命运的鼓点,在寂静雪夜里悄然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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