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书声穿透屋瓦,回荡街巷。
远处围观百姓听着听着,有人掩面抽泣,有人跪地叩。
一位白老妪颤巍巍起身,捧着残破的“仁政碑”碎片哭道:“我认得这笔迹……那是真的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晚晴立于人群之中,风吹动她鬓边碎。
她望着那对残破的石狮,望着满街传阅的图录,望着诵读先师遗文的少年们,终是轻叹一句:
“他曾是对的,只是后来走丢了。”
此言既出,舆情骤变。
愤怒渐退,悲悯升起。
人们不再只想掀了他的门楣,而是开始追问:是谁让他变了?
又是谁,把他推下了这条路?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
沈砚之蜷缩在技坊偏屋养伤,怀里仍紧抱着那只桐木匣。
苏晚晴亲自送来一碗温热的益生糊,放在案上。
“你主写过‘宁碎玉阶’,如今阶还在,人却跪了。”她低声道,“我不替他洗冤,也不替他定罪。我要让天下人亲眼看着,理想是怎么一点点烂透的。”
她转身欲走,忽听身后虚弱声音响起:“姑娘……我主书房暗格……有一枚旧印模……说是工部特制……从不用在外务文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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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晴脚步一顿。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身影没入夜色。
而在城西一处不起眼的小院,谢云书倚窗而立,咳声虽止,面色仍显苍白。
秋蝉递来新抄的街谈记录,他一眼扫过“石狮被砸”四字,唇角微扬。
片刻后,他执笔写下一道密令,封入蜡丸。
窗外风起,柳五郎的身影悄然掠过屋檐,接过信物,转身隐入长街深处。
目标:府城印局。
任务:比对。
悬念,才刚刚开始。
夜色如墨,府城印局深藏于衙门西侧一条僻静巷中,青砖高墙隔绝人声。
更鼓三响,檐角铜铃轻颤,一道黑影贴着屋脊疾行而过,落地无声——是柳五郎。
他掌心紧攥蜡丸,指节白。
谢云书给的那枚伪造印信样本藏在袖内,边缘已被摩挲得微热。
此行生死难料:印局虽非重兵把守,却设有暗锁机关,更有老吏值夜,专司核对官文用印。
一旦被现私闯,便是“窃取机密”之罪,杖毙不过一纸批文。
但谢云书咳着血写下的那句“若印不符,则祸起中枢”,让他不敢有半分迟疑。
翻窗入室,檀香未散。
案上堆叠着历年备案印模册,尘封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