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宗的山门在暮色中泛着淡金色的灵光,护山大阵的符文在云雾间流转,如同无数细碎的星子,将山门外的腥风浊气尽数隔绝。
李江扶着秦风长老落在白玉广场上时,值守的弟子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出震天的欢呼——他们虽不知黑风渊的凶险,却认得秦风这位青岚宗的宿老,更看得出三人一鼠身上尚未散尽的杀伐之气:李江的归墟剑上还凝着未消的血珠,沐瑶的裙摆沾着黑风渊特有的灰黑色泥土,就连蓝毛灵鼠的爪子上都还挂着几缕黑袍人的丝。
“快请玄尘长老!”为的弟子长声吆喝,同时挥手示意师弟们布下隔绝阵法。
紫霄宗的规矩,凡涉及宗门秘辛或重大危机,需在阵法护持下议事,以防消息走漏。只见弟子们手捏法诀,脚下的白玉地砖亮起淡青色的纹路,迅蔓延成一张巨大的阵图,将整个广场罩在其中,阵图边缘泛起的光晕如同实质,连风声都被挡在了外面。
沐瑶的指尖还残留着镇魂石碎片的微凉触感。那碎片在储物袋里始终散着微弱红光,即便隔着法器袋,也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碎片里沉睡,正随着她的灵力流转缓缓苏醒。她悄悄运转化婴境后期的灵力探去,指尖立刻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细密的针芒扎到。
“先去疗伤。”李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完美级出窍境初期的神识扫过她的经脉,眉头微蹙:“你强行催动两仪锁灵阵对抗玄阴煞,经脉已有隐伤。”
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莹白的丹药,丹药表面流转着淡淡的光泽:“这是‘清灵玉露丸’,能中和煞毒。”
沐瑶接过丹药,指尖触碰到他的掌心,只觉一股温和的金色灵力顺着指尖蔓延,如同涓涓细流般淌过她的经脉,正小心翼翼地修复那些被玄阴煞侵蚀出的细微裂痕。
她心中微动,化婴境后期的灵力悄然运转,与那股金色灵力交织成网,将最后一丝顽固的煞力包裹、炼化。两种灵力相触的瞬间,竟在她体内激起一串细碎的灵光,如同烟花般炸开。
蓝毛灵鼠突然从沐瑶肩头窜起,小爪子指着她的储物袋吱吱叫。小家伙化婴境后期的灵力在鼻尖凝成蓝线,顺着袋口缝隙探入,随即出一声警惕的嘶鸣——那枚镇魂石碎片的红光竟亮了几分,隐约映出袋壁上一个模糊的符文,符文呈扭曲的骨骼状,与骨王殿壁画上的蚀骨教图腾如出一辙。
“怎么了?”秦风长老刚服下疗伤丹药,脸色稍缓,闻言抬头看来。
他的修为在出窍境中期,虽不及李江精纯,却也能感觉到储物袋里传出的异样波动,那波动带着一股阴冷的贪婪:“那碎片有问题?”
李江伸手按住沐瑶的储物袋,完美级出窍境初期的灵力形成一道屏障,屏障上流转着金色的纹路,将碎片的波动牢牢锁住。
红光在屏障内挣扎了几下,撞得屏障嗡嗡作响,最终渐渐黯淡下去,只留下一丝微弱的悸动,像垂死的心跳。
“是蚀骨教的‘血魂印记’。”
“这碎片能感应到我们的灵力,正在暗中留下标记。”
“一旦我们靠近宗门重地,蚀骨教的人就能通过印记定位。”
李江沉声道,指尖灵力化作利刃,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剥离着袋壁上的符文。
符文被剥离的刹那,出一声凄厉的尖啸,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无数冤魂在同时嘶吼。它化作一缕黑烟想要遁走,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却被蓝毛灵鼠张口吞下。
小家伙打了个饱嗝,周身蓝光一闪,那缕黑烟便在它腹中化作点点星火,被彻底炼化。它得意地甩了甩尾巴,还不忘用爪子拍了拍肚子,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本事。
“这灵鼠竟能吞噬煞力?”
“当真是异种。”
秦风长老看得咋舌。
“黑风渊的万魂噬天阵里,那些被献祭的修士生魂就是被这种煞力包裹,一旦沾上,三日内便会被侵蚀得魂飞魄散。”
“看来蚀骨教远比我们想象的更狡猾,这是想顺着印记找到紫霄宗,将这里也变成第二个黑风渊。”
他想起黑风渊的惨状,脸色凝重几分。
沐瑶突然想起黑袍人消散前的那句话——“血月当空,万骨朝圣”。
她取出那枚镇魂石碎片,此刻碎片已恢复暗紫色,表面的血丝却比之前更清晰,仿佛有血液在里面缓缓流动,顺着纹路蜿蜒游走,像是在勾勒某种图案。
“你们看。”她将碎片放在掌心,化婴境后期的灵力注入其中。
碎片表面的血丝立刻蠕动起来,如同苏醒的蚯蚓,渐渐汇聚成一个残缺的图案:一轮血色圆月悬空,月轮上布满细密的裂痕,像是随时会碎裂。
下方是无数白骨堆叠成的阶梯,每一根骨头都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骨头上的齿痕;阶梯尽头隐约有一座宫殿的轮廓,宫殿的穹顶插着九根黑色的柱子,柱子上缠绕着类似锁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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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传闻中蚀骨教的圣地‘万骨殿’!”
“据说藏在极北冰原的‘葬神渊’,上古大战后就消失了。”
“古籍里说,万骨殿的地砖都是用修士的头骨打磨而成,殿梁缠着百足虫般的怨魂,踏入者会被旧日的执念吞噬。”
秦风长老瞳孔骤缩,声音都有些颤。
“碎片里封印着一缕旧神的残念。”
“黑袍人说的‘旧神归来’,恐怕就是指这个。”
李江指尖在图案上轻轻一点,完美级出窍境初期的灵力探入碎片深处,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仿佛触碰到了万年寒冰。
他能感觉到,那残念虽微弱,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像是一座无形的山岳压在心头,远出窍境修士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