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暖宝宝
晚自习的铃声刚落,窗外的北风就卷着雪沫拍在玻璃上。洛子矜把最後一本习题册塞进书包,指尖触到口袋里的暖手宝时,才发现温度早就散了大半。
“还不走?”後座的林晓雨探过头,围巾把半张脸埋住,“羡勿今天没来晚自习吧?我瞅了他座位三节课,都空着。”
洛子矜拉书包拉链的动作顿了顿。教室後排靠窗的位置果然空荡荡的,桌角那盆常春藤被风吹得晃了晃,叶片上还沾着上周羡勿画的小笑脸。她早上还看见他在走廊背书,校服拉链没拉好,露着里面印着数学公式的卫衣,怎麽会突然没来?
“可能感冒了?”林晓雨戳戳她的胳膊,“他昨天体育课淋了雨,脸都冻白了还硬撑着跑八百米,你当时不还把伞塞给他了吗?”
洛子矜没说话,默默把凉透的暖手宝掏出来塞进抽屉。上周降温时羡勿说自己手总凉,她特意挑了个橘子味的暖手宝,本想今天给他的。
走出教学楼时,雪已经下得很大了。路灯把雪花染成暖黄色,洛子矜缩着脖子往校门口走,忽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洛子矜。”
声音带着点沙哑,被风雪揉得软软的。她转过头,看见羡勿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校服外套敞开着,里面穿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帽子边缘落了层薄雪。他手里拎着个保温杯,见她看过来,就快步跑了过来。
“你怎麽还没走?”洛子矜看着他泛红的鼻尖,“你没来晚自习,是不是感冒了?”
“有点发烧,上午请了假去打针。”羡勿挠挠头,把手里的保温杯递过来,“刚从家里过来,我妈煮的姜茶,还热着,你喝点暖暖。”
保温杯的外壳带着他的体温,洛子矜接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烫得她缩了一下。“你手怎麽这麽烫?”她皱起眉,“是不是还在发烧?”
“早退了。”羡勿笑得有点心虚,把敞开的外套拉好,“我刚在校门口等了你半小时,怕你先走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她手里,“给你的。”
是个新的暖手宝,粉白色的,上面印着只抱着橘子的小熊。洛子矜捏着还没拆封的暖手宝,忽然想起上周随口跟他说过自己喜欢橘子味的东西。
“你不是发烧了吗?怎麽还去买这个?”她擡头看他,雪花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很快就化了。
“路过文具店顺手买的。”羡勿踢了踢脚下的积雪,声音低了些,“我今天没去晚自习,你是不是……担心我了?”
风卷着雪沫吹过来,洛子矜把半张脸埋进围巾里,闷闷地“嗯”了一声。暖手宝被她攥在手里,隔着包装袋,好像也能感觉到一点点暖意。
羡勿忽然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那我送你回家吧,雪太大了,你一个人走不安全。”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雪花落在发梢和肩膀上,簌簌地响。洛子矜捧着温热的姜茶,手里攥着新的暖手宝,听着身边少年踩雪的咯吱声,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也没那麽冷了。她偷偷侧过头看羡勿的侧脸,他刚好也在看她,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红了脸,又赶紧别过头去。
雪还在下,冬夜漫长,可掌心的暖手宝和保温杯里的姜茶,却让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