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诸事不顺、天理不容!
林卓卿怕不是真得了失心疯,怎么会想到把她和牛岛若利撮合在一起?
还是那个可能都把她忘记了的、和她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牛岛若利。
若只是要求她去拜访牛岛夫人一程,她绝不会有半点异议,可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样荒唐的一幕了?
牛岛若利他本人知道吗?
还有……
川濑久夏恨恨地盯着文件开头那串数字,觉得林卓卿真的应该重新评判一下她助理的工作资质。
什么样的蠢人才会把一串通过不正当途径取得的联系方式大剌剌地捅给她,再让她单枪匹马地去联系对方?
那个助理小姐,做这件事之前就没考虑过一丝一毫的可行性和她的死活吗?
川濑久夏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开始上手做这个弱智计划中的任何一步,她围着玄关无意义地绕圈,脑海中已经开始构思拒绝牛岛夫人邀请的说辞。
被随手扔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起屏来,她本无心去管,可le的消息提示音接连响了四五声,川濑久夏烦不胜烦地拿起手机,却在下一秒将其扔出更远。
她在这一刻无比坚定地认为,这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真的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女高中生的正常承受能力。
半途在沙发上坠亡的手机开始变本加厉地鸣叫起来,不停震动的机身似乎能直接传达出对方在电话线那头的焦急。
害怕这段铃声将成为她全新的梦魇,川濑久夏一步步挪动到沙发旁,再三确认来电人,表情如同撞见了八十个厉鬼聚众夜聊。
那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个名字,屏幕上只有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用“陌生”来形容或许已经不甚恰当了,毕竟那东西几分钟前还和她打过照面,以一种愚蠢的方式。
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川濑久夏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高高飘扬着,讽刺又荒诞。
牛岛若利本人还真的知道啊。
“打扰了,我是牛岛。”
她听见那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牛岛前辈,好久不见,我是川濑。”
明明白白地写着牛岛若利的生辰年月和家族上下十八代的文件还在身后玄关上放得好好的,她此刻没有一丝底气。
“我明天要回老宅,妈妈让我把你也一起带上。”他顿了顿,说,“不过白鸟泽在上午还有一场和外校的练习赛,可以请你在下午两点左右到学校门口等我吗,我会尽快结束训练的。”
他的语气分外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和吃饭睡觉练球一样稀松平常的小事,不值得浪费情绪的任何大起大落。
川濑久夏的满腔愤怒和质问倒一下子滑稽了起来,手机屏幕冰凉,她沸腾的心绪渐渐杳无影踪。
或许牛岛若利也觉得这件事荒谬至极呢,以至于他根本不想费心思去在意。
这冷淡的态度给川濑久夏下了一针强心剂,她顺口答应下来,承诺会在白鸟泽大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