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将自己所有的羞耻、难堪与破碎,都暴露在了这间画室的空气里。
陈默的目光,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在她身上来回扫视。那目光里没有惊艳,没有欲望,只有一种近乎苛刻的、审视“物体”的挑剔。
“站到那块绒布上去。”他命令道。
苏媚顺从地挪了过去。
“头抬起来。”
她僵硬地抬起头。
“肩膀放松,不要缩着,你在躲避什么?”
她努力放松肩膀,却抖得更厉害了。
“手拿开,不要遮着。”
这是最残忍的一道指令。苏媚的眼泪再次涌出,但她还是缓缓地、一寸寸地,将环抱在胸前的双臂,放到了身体两侧。
至此,她再无任何遮掩。
陈默走到她面前,隔着一步的距离,仔细端详着。
他绕着她走了一圈,像一个雕塑家在审视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或者说,一块等待被开凿的原石。
“转身。”
苏媚麻木地转过身去。
忽然,她感觉到一根冰凉的、带着炭粉气息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她的后颈的脊骨。“这里,再挺直一点。”
那触感,如同燎原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她体内那股熟悉的、该死的电流。
一股无可抑制的酥麻感,从脊椎尾部猛地窜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她的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病症”……作了。
在她最不堪、最屈辱的时刻,在她最想死的时候,这具背叛她的身体,再一次,用最下流的方式,回应了他的触碰。
绝望,如冰冷的海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所有挣扎。
或许,他们说的是对的。她真的病了,病得无可救药。
陈默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他收回手,回到了画架前,拿起了炭笔。画室里,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苏媚像一尊被判了死刑的石像,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努力放空自己,试图将灵魂从这具令她作呕的身体里抽离出去。
她想象自己是一棵树,一块石头,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快要失去所有知觉的时候——
“沙沙……沙沙……”
炭笔摩擦画纸的声音,清晰地响了起来。
那声音,轻微,却又无比清晰,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钻进了她的耳朵里。它在告诉她——
这一切,都已成定局。
她的屈辱,她的破碎,她的一切,正在被他一笔一笔地,描摹、记录、然后永久地,烙印在那张巨大的、空白的画布上。
这,就是她的“治疗”。
也是她的,万劫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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