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传情牵千里,京西联动破阴谋
晨曦透过沈府庭院的枝叶,洒在满地狼藉的血迹上,泛着暗沉的光。沈清沅靠在回廊的柱子上,脸色苍白如纸,肩膀上的伤口刚被林砚重新包扎好,布条渗出的血渍染红了浅青色的衣衫,却依旧难掩她眼中的沉静锐利。
“疼就吱声,别硬撑。”林砚坐在她身边,手中拿着捣碎的西域草药——那是陆景渊之前送来的,据说止血镇痛效果极佳。她小心翼翼地揭开布条,看到伤口处狰狞的刀痕,指尖微微颤,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护在小腹上,眉宇间满是担忧。
沈清沅摇摇头,抬手轻轻按住林砚的手背,语气平稳却带着安抚:“娘,真的不碍事。”她目光掠过庭院中清理战场的府兵,思绪不自觉飘回穿越前的岁月,“我以前徒步穿越无人区,攀峻岭、涉冰河是常事,曾被岩壁碎石划开过半尺长的口子,在暴风雪里冻得失去知觉都熬过来了,这点皮外伤,比起那些根本不算什么。”
她顿了顿,特意加重语气:“您怀着身孕,可不能为我忧心伤神,要是动了胎气,我才真的不安。”
林砚望着她眼中的笃定,知道这孩子说的是实话——穿越前的那些野外经历,是她们两人独有的秘密,也是沈清沅此刻沉稳坚韧的底气。她叹了口气,终究是放下心来,手上动作轻柔地为她敷药:“就你嘴硬,以后不许再这么拼命。”
沈修处理完战场事宜,快步走了过来,手中拿着那封从为武士身上搜到的密信,眉头紧锁:“四皇子在西域于阗国根基已稳,还联合了当地部落,看来是打算里应外合,颠覆朝局。”他看向沈清沅,眼中满是愧疚与心疼,“是爹没保护好你。”
“爹,这不怪你。”沈清沅挺直脊背,接过密信,指尖划过“于阗国”三字,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西域的地形地貌,“于阗国盛产美玉,部落领与四皇子勾结,无非是想借助他的势力扩大地盘。那里地势复杂,绿洲与戈壁交错,易守难攻,陆大人的人深入腹地,怕是会遇到不少阻碍。”
正说着,管家匆匆走来,递上一封密封的信件,神色凝重:“大人,姑娘,陆大人的亲信深夜潜伏进来,送来加急密信,说有要事禀报。”
沈清沅心中一紧,立刻接过密信,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封口的火漆印——那是她与陆景渊约定的暗号,火漆上刻着小小的绿洲标记,代表消息紧急却安全。她快拆开信件,字迹依旧遒劲,却比上次潦草了些,显然是仓促之下写就:
“清沅亲启:于阗国异动已证实,四皇子以美玉利诱部落领,集结三千人马,拟下月十五突袭镇北关,与三皇子府内应。我部已在绿洲设伏,然部落熟悉地形,恐难持久。你曾提及于阗国东南有‘断水谷’,乃其粮草必经之路,可否详述地形与设伏要点?另,闻你受伤,心甚忧,附草药用法,每日敷三次,切忌沾水。景渊。”
信末的“景渊”二字,比其他字迹略重,像是刻意加重了笔力。沈清沅的耳根不易察觉地泛起微红,指尖抚过“心甚忧”三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瞬间冲淡了伤口的疼痛。
她抬头看向沈修与林砚,语气坚定:“陆大人需要我们的支援,尤其是断水谷的地形信息,这是牵制于阗部落粮草的关键。”
沈修凑近一看,密信上的内容让他神色愈凝重:“下月十五,正是三皇子府中祭祀之日,他定然会借祭祀之名调动人手,与西域援兵里应外合。我们必须双管齐下,京中牵制三皇子,西域协助陆大人截断粮草。”
“断水谷我去过。”沈清沅闭上眼睛,脑海中清晰浮现出当年徒步穿越西域时的记忆,“那是一条狭长的山谷,两侧是陡峭的岩壁,只有中间一条小路可供通行,谷口有一处泉眼,是往来行人唯一的水源。若要设伏,可在岩壁上埋伏弓箭手,同时派人堵住泉眼,断其水源与退路,不出三日,敌军必乱。”
她一边说,一边让丫鬟拿来纸笔,快绘制出断水谷的地形草图,标注出埋伏点、泉眼位置以及最佳突袭时间:“陆大人的人只需守住谷口与泉眼,再派少量人手在谷内设置滚石障碍,便能以少胜多。”
沈修看着草图上精准的标注,赞许道:“做得好,这张草图务必尽快送到陆大人手中。”
“我亲自安排。”沈清沅将密信与草图仔细收好,起身时牵动伤口,疼得她微微蹙眉,却依旧坚持,“陆大人的亲信还在府中隐蔽,我现在就去交代,确保消息万无一失。”
林砚拉住她,眼中满是担忧:“你伤成这样,让管家去就好。”
“此事关乎重大,我必须亲自确认。”沈清沅挣开她的手,步履虽有些不稳,却依旧坚定地朝着后院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林砚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沈修道:“这孩子,性子随你,认准的事绝不回头。”
沈修望着女儿的身影,眼中满是欣慰:“清沅比我们想象的更坚强,也更有谋略。有她在,或许能成为破解这场危机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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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沅在后院的柴房见到了陆景渊的亲信,是一名身材瘦小的汉子,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眼神警惕。“沈姑娘。”汉子低声行礼,语气恭敬。
“这是断水谷的地形草图与应对方案,务必亲手交给陆大人。”沈清沅将密封好的信件递给他,语气严肃,“另外,转告陆大人,三皇子府已被严密监视,下月十五祭祀之日,我们会提前布局,牵制他的人手,让他无法与西域援兵呼应。”
汉子接过信件,小心翼翼地藏在衣襟内:“请姑娘放心,小人就算拼了性命,也会将消息送到。”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陆大人特意嘱咐,这是西域最好的止血药,让姑娘务必按时涂抹。”
沈清沅接过瓷瓶,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瓷壁,心中泛起一丝暖意:“替我谢过陆大人,让他务必保重自身,京中之事,有我们。”
汉子应声离去,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沈清沅握着瓷瓶,站在柴房门口,望着天边渐渐亮起的朝阳,心中默默祈祷:陆景渊,一定要平安。
接下来的几日,沈府上下严阵以待。沈修一面派人紧盯三皇子府的动静,一面联合大皇子在朝堂上造势,借口整顿吏治,逐步削弱三皇子的势力。林砚则利用林家和沈家的人脉,暗中收集三皇子与四皇子勾结的证据,同时悉心照料沈清沅的伤势,每日叮嘱她按时换药,不许她再随意走动。
沈清沅的伤口在陆景渊送来的草药调理下,恢复得很快。每日换药时,她都会想起那封密信上的字迹,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她知道,自己与陆景渊之间,隔着身份、年龄,还有这场动荡的时局,但那份跨越千里的牵挂,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滋生。
这日午后,沈清沅正在闺房内研究西域舆图,试图找出更多可利用的地形。忽然,窗外传来一声轻响,她立刻警觉,反手握住枕下的短刀。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正是陆景渊的亲信,神色比上次更加急切。
“沈姑娘,陆大人加急密信!”汉子快步走进来,递上一封信件,语气急促,“于阗部落提前调动粮草,陆大人已带人前往断水谷设伏,怕有变数,让姑娘务必留意京中动向,若三皇子府有异常,即刻通报。”
沈清沅心中一紧,快拆开密信。信中写道:“粮草已动,今夜突袭断水谷。三皇子若察觉异动,或提前动手,望你与沈大人稳住京中局势。清沅,保重。”
字迹仓促,却透着坚定。沈清沅立刻起身,快步前往书房寻找沈修:“爹,陆大人今夜突袭断水谷,三皇子恐有异动,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沈修正与林谨商议事宜,闻言脸色一变:“事不宜迟,立刻加强府中防卫,同时派人密切监视三皇子府,一旦现有人调动,即刻回报!”
“我去通知弓箭手待命。”沈清沅转身就要走,却被沈修拦住。
“你的伤还没好,留在府中协助你娘。”沈修语气坚定,“外面的事,交给我们。”
沈清沅知道此刻不是逞强的时候,点了点头:“爹,务必小心。若三皇子府有动静,我会立刻用暗号通知你。”
夜幕再次降临,京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却暗流涌动。沈府内外,府兵们严阵以待,弓箭手埋伏在墙头,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紧绷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