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妗妗这时叫来这些人,是有何事?」圣人深沉的声音自上方落下。
平宁公主直接说道:「父皇可还记得儿臣三日前於林苑失踪一事?」
「此事五王已向朕道明,不是误会一场?朕当时也为妗妗担心,御林军险些搜山。」
「才不是误会,而是有人故意坑害!」萧令歌纠正。
她又上前,跪到圣人面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通通告知圣人,早在一旁的康定王听到,脸上沉如墨色。
听闻事实与康定王有关,圣人召康定王上前。
明明昨日平宁还尚且顾及他说的那些话,今日一下就改了态度,竟然真的把事情闹到圣人面前。
康定王被圣人点名,硬着头皮走过去,行跪拜之礼。
「妗妗所言,可是确有其事?」圣人冷下声来。
康定王俯身垂首在地,语气恭敬,「害得皇妹遇险,绝非儿臣所愿,儿臣亦是受人蒙蔽,不曾想到儿臣手底下的人会由此歹心,假借儿臣名义,做出这等事来。」
康定王言辞推脱,圣人自然是要继续问其究竟。康定王顺理成章将「谢三郎」的名讳道出,即便不知这些三郎是何许人也,但听闻其一个「谢」字,在场诸人便不由得将目光放去谢云璋身上。
大司徒今日未至,否则他们要看的将是谢氏家主。
谢云璋於众人中从容走出,建议说道:「既与家中从弟有关,臣这便让人把他请来。」
圣人未言。
康定王决心要让谢从璟垫背,当然不会阻拦。
扶春听到谢云璋的说话声,终於在一众威严中寻到一寸熟悉感,视线望向谢云璋,扶春紧张的心情稍微得到平缓。
未过多久,谢从璟进了主帐,叩拜过後,道:「草民前来请罪。」
虽然已经参加今年秋试,不过公文结果尚未发出,谢从璟如今至多只是一个康定王幕僚的身份,只得自称一声「草民」。
「哦?你且来说说自己何罪之有。」圣人语气里透露不悦。
「草民罪状实为私情而生险心,此番祸及平宁殿下,草民方知自己大错特错。」把一早想好的说辞道出,谢从璟预料到一定会惹得龙颜大怒,他把头低得更低。
圣人果真拍案,训斥他胆大妄为,竟然敢伤害平宁公主。
谢从璟这时再道:「以草民卑贱之身,怎敢设计陷害平宁殿下?实在是无心之失,使得殿下无辜受累……」
因圣人没有再发怒火,谢从璟继续往下说道:「草民真正想要陷害之人乃是草民的表妹,孟家女。全因私情,草民昏蔽了头脑,才设下陷阱,想要给其一个教训。」
为了让圣人不在疑心康定王,谢从璟只好以「私情」为藉口,说出扶春和他从前有过婚约。
退婚以後,他几度寻她求和,孟家表妹不留一丝情面给他,他恼羞成怒,是才故意设计,没想到会牵连平宁公主入内。
圣人於是再问孟家女。
扶春在平宁公主身後走出,磕首回答圣人的问题。她的确和他有过婚约之谈,「可三郎君何至於有此歹心,一定要在围场之上害我……」
扶春委婉谈出自己的疑惑。她知道幕後之人是康定王和静安王,如今谢从璟出面揽下一切罪责,把事情归结为与她的私事上,很容易就会忽略先前他们针对谢云璋的公事。
「我心慕於你,可你却对我置之不理,我不愿退婚,是你与我母亲逼迫我为止之。表妹,今时我才明白,一切都是我之过,酿成这等错事,我会一力承担,也会一应给你给殿下一个交代。」
谢三郎之言,可谓是言辞真切,叫人很难不信其是为私情而生险恶之心。
「还不止於此。」平宁公主这时站出。她听到谢三郎说的那些内容,未疑有它。
冷眼看着帐中跪下的谢三郎,萧令歌说道:「商氏女郎亦有份在里面,我已经查到了,在我骑马时蓄意在林中起烟刺激马驹狂奔的人,就是商氏女郎派来的。」
果然如此。
扶春心里咯噔一下,原来真的与商宁姝有关,那麽在她身旁的孟玉茵又岂能清白?
康定王和静安王是为针对谢云璋,可这二人难道也是?
不,一定不是,想来她们二人才是如谢从璟所说,是特意为她设下陷阱,想见她遭遇不测。不过却阴差阳错,惹到平宁公主头上。
……
本来已有一个谢三郎,如今又再来一位商氏女郎。
谢氏与商氏素有交情,这是朝内朝外共知的事实。
有更多人将心思各异的眼神飘去谢云璋那处,见到这位谢氏长公子仍岿然不动,各自猜想谢氏该如何从这一出闹剧里抽身。
饶是康定王都没有想到,谢三郎竟然能有这样的说辞把事端径直引向它处,完全洗清了康定王故意设计之嫌。
现在处於下风之人不再是萧序,而是他谢云璋。
如今谢氏商氏一同受到牵涉,能让这两大家族一同遭创,便於为皇权开道,即便是圣人也乐见其成。
能想出这样谋算的人,也只得是那位了。谢云璋的视线不经意撇了一眼,一直在最边缘,沉默坐在轮椅上的静安王。
似乎觉察到他的目光,萧诚唇角勾出一抹笑来,大戏这才开场,他倒要看看谢云璋要如何抉择。
是舍弃家族从弟,让事态减轻到最小,却使谢氏离心。还是以世家名义保下谢三郎,传扬出去便会受口诛笔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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