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门锁落下的声音,像一个开关。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之前被母子俩的交谈声、餐具的碰撞声所掩盖的、那巨大的、无边无际的寂静,此刻如同海啸一般,从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里席卷而来,瞬间将苏晴淹没。
她站在玄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胸腔里心脏的跳动声,一下,又一下,孤独而固执。
这栋房子太大了。
两层楼,四个卧室,一个大客厅,一个独立的餐厅,还有一个阳光很好的画室,那是亡夫留给儿子的。
丈夫去世这五年,她和儿子两个人住在这里,就像两粒豆子,被扔进了一个空旷的米缸。
苏晴开始像往常一样打扫卫生。
她用吸尘器仔细地吸掉地板上的每一根头,用抹布擦拭着一尘不染的家具。
这些家具大多是丈夫在世时亲自挑选的,她抚摸着冰凉的红木桌面,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手掌的余温。
她把陈默换下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儿子的衣服上,有独属于青春期男生的、混杂着汗水和阳光的荷尔蒙气息。
苏晴的脸颊微微有些烫,她迅地关上洗衣机门,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
做完家务,时间才刚到上午十点。
剩下的漫长时光,像一条看不到尽头的白色走廊。
她打开电视,新闻里主持人字正腔圆地播报着她毫不关心的时事。
她拿起一本书,看了半天,视线却无法在任何一个字上聚焦。
她的身体,像一架上满了弦却无处弹奏的竖琴,每一根神经都在寂寞中嗡嗡作响。尤其是夜晚。
当儿子回到家,房子里会重新充盈起短暂的活力。
晚餐,功课,闲聊。
等到了十点,陈默对她说“妈,我睡了”的时候,苏晴一天中最难熬的时刻,才刚刚开始。
“咔哒。”
儿子卧室的门关上了。
又是一声轻响,再次将苏晴的世界劈成两半。一半是为人母的、光鲜亮丽的白昼,一半是属于她自己,却无处安放的、黑暗粘稠的午夜。
她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电视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她看着屏幕里拥抱接吻的男女主角,身体深处,某个沉睡了太久的角落,开始传来一阵阵细微的、酸痒的骚动。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小腹深处升起一股熟悉的、让她既渴望又憎恶的热流。苏晴关掉电视,站起身。
她没有上楼回自己的主卧,而是像梦游一样,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向了主卧旁边的……那间终年紧锁的浴室。
那里,藏着她最羞耻的秘密。
也藏着她唯一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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