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言舒死死拉住她的手腕,"王爷明日还要早朝。。。。。。我这点痛,忍忍就好。。。。。。习惯了。。。。。。"
她不想再因这"妇人病"去打扰他,生怕那刚刚流露出的一丝不同,会因她的"麻烦"而消失殆尽。
然而,不知是值守院外的侍卫察觉异常禀报了上去,还是他本就留意着这里的动静,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泠渊竟派了亲信持他的令牌,深夜请了王府医官过来诊视。
医官细细诊脉,开了止痛温经的药剂。当言舒由春桃服侍着喝下苦涩的药汁,重新躺下时,依稀听到外间传来极轻微的丶属于泠渊的脚步声。
他似乎就在外间站了一会儿,听着内室的动静,直到她呼吸逐渐平稳,才悄然离去。
他未曾入内探望,未曾留下一句安抚之言,但这默然的丶背後安排的举动,已让言舒在病痛的冰冷黑暗中,感受到了一丝微弱却切实存在的暖意。
第三日傍晚,天色将暗,庭院里掌灯的内侍刚刚点亮檐下的灯笼,泠渊却再次踏入了凌霄阁。
他依旧步履沉稳,径直走入内室。言舒正靠在引枕上,望着窗外渐沉的夜色出神,听得脚步声,愕然转头,便见他已经站在榻前。
他手中拿着一个不过巴掌大小的木盒。没有多馀的寒暄,他甚至没有看她的眼睛,只是将木盒随手放在床上,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放下一卷无关紧要的书册。
"宫里的暖玉,"他开口,语气平淡无波,"据说置于腹部可缓解寒痛。你试试。"
她将玉贴在小腹上,那股暖流缓缓渗入,竟真的让疼痛缓解了不少。
她轻声答道,"谢王爷。"
他点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脸色还是不好。"
"可能还没完全恢复。"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父亲给的那些补药,"他突然说道,"一定不能再吃了。"
言舒怔住了。
"王爷怎麽。。。。。。"
"照做就是。"他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他的声音依旧冷淡,但这句话却像一道暖流,瞬间涌遍她的全身。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知道她的处境,知道她的为难。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哭。
"是。"她低下头,掩饰微红的眼眶,"臣妾明白了。"
他不再多说,转身欲走,却在门口停住。
"好好休息。"
四个字,轻飘飘的,却重重地落在她心上。
他竟将她的病痛放在了心上。
不是敷衍的询问,不是程式化的赏赐,而是从宫里求来了这等珍稀的暖玉。他甚至这回明确的命令她停下服用那些所谓的"补药"。
这一刻,崔言舒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