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古怪东西,一个态度坚定,一个没有强求,真就这麽散了!
挤在破草房支摘窗後的鳌宗弟子看得直打手心,相互对视着提问:老祖这是怎麽了?
他们离得太远,听不见太细的交谈,就知道两人说着说着老祖就恼了,恼着恼着又平静下来,平静之後猛地一嗓子“不回!”
按说这次该回去了,不然後面怎麽下得来台?
再指望这位过来接一次吗?
可你再品那两位的表情,走的那个没见生气,仿佛就是随口一问。
另一个呢?
衆徒冒着大雪跑去观察自家老祖。
她脸上也没什麽表情,正在那块大石头上心平气和地盘膝打坐。
弟子们守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好奇,问:“您这是做什麽呢,您又不是法修,连颗内丹都没有,打坐也精进不了修为,要睡就回屋里睡吧。”
老祖听後眼皮子都不擡,姿势不变,音色空灵:“洗涤心灵。。。。。。”
段老祖洗了一晚上心灵。
次日清早骄阳东升,她让弟子们下山买了四根油条和两碗豆腐脑,吃完以後拎起狐裘连接肩膀那段儿针线,让他们怎麽缝的怎麽原样拆下来。
弟子们不敢细问,老祖脾气不好,问多了心里生烦,指不定要挨什麽痛骂。
一群人围成一团伺候她,一个拎狐裘,一个拆针线,另一边怕她等得太热,又扇风又端凉茶。
小翠不管这些,她就是吃。
埋头吃!顺便用馀光观察,将昨夜与现在的情况串联到一起,进行一个乱七八糟的猜想,作为写信的素材。
针线全部拆完後,段九游轻省了,脸上露出一点由内而外的轻松快乐,小手再向前伸,这就是要湿帕子。
弟子们赶紧透水给她擦脸,这个她不用人伺候,湿帕子整个往脸上一糊,两只手按上去,使劲揉搓一把,便是洗完了。
全部整理得当之後,她换了身雨色天青的云锦袍,头发简单梳顺,又整理了一个小包裹背在肩上,留下一句话。
“我回天境去,你们暂且留守十境,待我回来。”
弟子们听得瞠目,心说老祖这是受什麽刺激了?昨天荒宅那位来接,她没跟人家走,晚上洗涤了一夜心灵,今日要吃要喝,本来以为是想通了要自己回去,结果是要回“老家”?
关键为什麽回去啊?是心灵没洗干净吗?多洗两天不行吗?
“天境天清地灵,是比这里环境好。”有弟子想出一个理由。道理似乎也说得通,这里瘴气深重,灵气几乎没有,确实没有天境那边“洗”得干净。
“可是老祖一走,帝疆这边怎麽办?天定之主的机缘就不管了?”
弟子们开始窃窃私语。
“我看老祖是有点心灰意冷的意思了,帝疆不受教,每次都把老祖气得跳脚,我要是老祖,我也不愿意在这里受气。”
“可是我看帝疆也有改变,对咱们老祖的态度也不似之前那麽冰冷。”
“那有什麽用,”
“您干脆把我们也带走吧!”
弟子们在讨论之後异口同声地哭喊,谁也不愿意在这穷山恶水之地多留。
段九游一个哈欠没打完,就听进一耳朵抱怨,她抱着胳膊看看他们:“我是回去一阵,不是回去一辈子,少则十五六天,多则一个月,必然就能回来。”
至于回去干什麽,她没说,只是起手招了几名弟子,陪她一起开天海石门去了。